这是一部随笔自选集,精选了作者近年来在报刊发表的随笔150余篇。其中,有对社会时弊的尖锐批判和讽刺,也有对时代精英的热情赞颂与讴歌。是作者性情与才气的真实抒发,情感与人格的完美再现。
大禹是上古的圣人。史书上载他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麻衣葛履,引流人海,三过家门而不入。这些彪炳史册的功绩,让后来许多代人都难以忘记,我有时甚至愚想,没有这些人的献身,我们现在怕仍然会浸淫在洪水荒泽之中。
但禹更是个智者,他的前辈治水无方,丧了性命,他以智慧之思降伏洪水,受到万民的拥戴。这是大节,自不必言。尚有一件小事,不甚为人注意,却见了他洞悉事物的眼力。
据说有个叫仪狄的人,很会造酒。一日,拿酒给大禹品尝.大禹一饮,顿觉甘美无比。我没考证过仪狄和时下流行的酒的发明者杜康,孰先孰后,酒的发明权到底归谁。不过,大禹感到酒的醇美之后,立即疏远了仪狄,不再喝酒,还不无忧虑地说了一句话:“后世必有以酒亡国者。”
酒,显然没有被禁住。否则,今天我们的电视媒体中,就不会有如此多的卖酒广告;工商行政部门也不会因为假酒的骚扰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交通警察也不会因酒后开车而埋伏路畔桥边:那些死于酒后开车肇事者轮下的冤魂也就不会九泉之下难以瞑目;更不会有时下那么多关于饮酒的谣歌。不过,反过来说,要是真的从大禹时,酒便失传,后来的屈原也无法自夸“世人皆醉我独醒”;酒中八仙也会名如烟云早已散尽;要紧的是打虎英雄武松或已做了那吊额白虎的晚餐。没有酒,完了!松人胆、英雄志、骚人诗也许都要黯然失色。把这些好事坏事,都算在“酒”字头上,大约是那仪狄终于没忘记把造酒传诸后代的原因吧。
但是,这么说,并非大禹的忧虑是杞人忧天。这是智者之思 能反常人之正思,用现今的话说,就是能看到一种倾向掩盖着的另一种倾向。其时,禹是当政者,所以,从酒自然联想到国之兴亡。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