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是一种最为自由、灵活的文学体裁；它是各种文体写作的基础。收入本书的作品，包括了儿童散文近60年发展史上具有代表性的老中青作家的著作，集中展示了当代散文创作的成就和实绩。这些作品风格各异、特色鲜明，其中不少篇章脍炙人口，分别被收入各种中小学教材和课外读物选本。

大时代、小读者呼唤花团锦簇、芬芳扑面的儿童散文新格局。让儿童散文世界更宽广、更精彩！

本书为“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丛书之一。

本册为《遥远的歌溪》，从本书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儿童散文的多种色彩、多种格调、多种笔法：有的质朴而又隽永，有点亲切而又活泼，有点幽默而又风趣……无不体现了作家们丰富的生活阅历、纯真的精神气质和卓越的艺术追求。

总序：中国儿童文学60年

散文卷序：让儿童散文世界更宽广、更精彩

星空下的音乐树

 松坊村纪事

 枫树

 海乡风情

 春·夏·秋·冬

 歌溪

 火把节之歌

 豆花庄的小家伙们

回望童年似酒香

 爷爷逼我读两本书

 一起长大的玩具

 柳桃花

 春联琐记

 童年笨事

 那年那月的游戏

 有一个小阁楼

 小小的苔

感悟父亲母亲

 妈妈的爱

 认识父亲

 名字的故事

 登山

 十八双鞋

 回家

在水一方的少年

 在“海的女儿”铜像面前

 中国孩子的梦（节选）

 红背带

 迎接十六岁的太阳

 会飞的孩子

在心的港湾倾诉

 挚诚小语

 夜别枫桥

 惊喜

 生命的声音

 与您对峙——沙漠戈壁细语

 流浪和流浪的人

 古塔历险

 一只蝈蝈的老去

赤脚走过动物的家园

 蝈蝈

 芦鸡

 东海有飞蟹

 醉麂

 湖上札记

 带刺的朋友

 我的狗，乳白色的狼犬

报告童心 报告成长

 只不过是一刹那

 春城的一场暴风雪

 王江旋风

 微笑的挑战者

 出路——当代农村少年心态录

 你离善良有多远

 孤旅

 飞翔，哪怕翅膀断了心

跋：60年的寻找

附录一：散文卷全目录

附录二：中国儿童文学60年国家级奖项获奖篇目

胶东很注重清明节，一到清明节村村又都吊秋千。

清明节这天除了打秋千，还兴吃新鸡蛋和面燕子。妈妈们总是把开春以来的新鸡蛋攒起来，过节这天煮一大瓢，一人眼前放几个。农家平时哪舍得吃鸡蛋？过节一下盼来这么多，真是喜煞人！可是姐姐光欢喜地伸手摸摸那染红的蛋皮儿，一个也舍不得吃，说说笑笑之中，全都哄着装进我的肚子。等到发现她一个也没沾牙时，我羞得跟什么似的，可也没法弥补了，因为分给我的，也都早就“消灭”了。

吃面燕子，据说是为了取吉利，叫孩子长得像燕子一样勇敢活泼，此外，自然也有特为欢迎燕子的缘故，也就是欢迎小燕子在春景天穿洋过海从南洋飞回北方老家。因为胶东三面靠海，燕儿特多，哪家屋檐下、梁头上，都有几个燕儿窝，乡亲们都当成自家人一样，保护它们、爱抚它们。那面燕子做得精巧极了，有张翅的、别翅的，大燕背上驮个小燕的，脖儿上围一串花环的，个个仰脖儿奋发飞翔的样子。一吃过早饭，孩子们总是口袋里装着鸡蛋，手里擎着面燕儿，欢蹦乱跳地跑到秋千架下。

一架秋千就是一个活跃中心。秋千的名目还挺多呢！什么翻秋千、转秋千、马秋千……转眼间，你看吧，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小伙子、半大小小厮、小闺女，都打扮得新崭崭的来了。尤其闺女媳妇，个个亮出最称心的衣裳，戴上最如意的首饰，穿上绣满花朵的鞋，成群结伙地涌到秋千底下。这一天，再封建的老人也不干涉孩子们，让他们尽情地乐。而秋千架下，又不知哪年哪月哪代，也不知谁人定下来的一些笑死人的规矩，居然人人遵守，蔚然成风。比如：少敬老，老让小，小伙不同闺女吵，等等。那些有力气的活泼灵敏的小伙子们，又总是乐意使出年轻的活力和高超的技艺，给不会打秋千的姊妹嫂嫂，带来一些欢快的享受。也就是让想打又不会打的人，坐在秋千板上，他站着，使劲地蹬、跳，让二人飞上高高的蓝天。

记得我有位满春哥，小伙儿长得标致健壮，又特别热情诚实。只要他一到秋千底下，立时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嫂子们争着让他跳秋千。他能跳平了绠，跳得惊天动地。他一眨眼像山鹰儿蹿入云空，一眨眼又像鲤鱼扎进水底。他的青布夹袄在风中荡开，露出金黄的汗衫儿和鲜红的布带。他的蓝布裤子忽啦啦响。那衔接绠绳的蜡木环儿飞快地擦动横梁竹竿，响声更是动人心弦，吓得他腿下被跳的人又笑又喊，可又满心的欢快。一到这个时候，秋千底下便掀起一片欢笑、叫好的高潮。而满春哥呢？还是威武地站在上边，眼睛里闪烁着自豪，虎势势的方脸红彤彤焕发着动人的光彩。他猛地一用力，出人意料地在空中又来一个惊险的踪板，引起一片惊叹的欢呼。就是他，后来参加八路军上了前线，在一场血雨腥风的白刃保卫战中，他一连刺死五个法西斯敌人，最后流尽鲜血，为祖国为民族解放，捐躯在神圣的疆场上了！

当人们争着享受这尽情的欢乐时，姐姐总是紧紧扯住我的手，在人群里默默跟着欢笑，跟着叫好，可从来不去争。只有当人们喊：“让这姐弟俩打一个！”她才把我抱上秋千板坐下，她踏上去，于是我们一同飞舞、游荡在阳春烟景里。记得当秋千起到空中，那缭绕在绿野上洁白的晨雾，仿佛也在我眼前飘过，那参天的嫩柳只露出梢儿，鲜红的桃花模糊了，像满地泼了胭脂，那房屋、人群好似浮游在绿色空中摇晃，真像进了虚幻缥缈的天宫仙境，每到这时候，我的脸贴在姐姐腿上禁不住咯咯地笑。姐姐以为我是害怕，其实我是陶醉了呢！姐姐便慢慢停下来让别人去打。其实她再打一会儿有多好，再打一会儿人们也不会跟她争，因为谁都知道，吊秋千的时候，姐姐可出了力呢！离清明节还有好几天，她就张罗着约上几个嫂子，在梆硬的谷场上，挖那五尺深的竖秋千架的窝儿，然后又操持着借锚缆做绠绳，找杉木杆做立柱，还恃意扎一匹高粱秸马，用麻皮做马尾巴，使一根竹竿挑着，绑在高高的秋千架顶上，马的头是一个大风吱喽儿，无风也哗啦啦地转动。马脖上还挂一串小铜铃，丁零！丁零！迎着春风，随着秋千的摇动，整天清脆地响着。

啊！每到这个时候，在桃红柳绿中间，腾空飞起一对对五彩闪耀的年轻人，飘飘如仙地在云端里欢笑，笑声里又传出快乐的歌声：

清明三月三，

秋千飞云端，

先打个燕儿取水，

后打个燕儿钻天……

你能不感受到人间虽然有艰难和不幸，可也有快乐、多情！你能不像满春哥一样，一旦祖国需要，就为保卫这美好的家乡、可爱的生活，去赴汤蹈火，献出自己的一切吗……P011-013

让儿童散文世界更宽广、更精彩

束沛德

散文是一种最为自由、灵活的文学体裁；它是各种文体写作的基础。

散文在我国有着几千年的悠久传统。在我国文学史册上，成就卓著的散文大家、名篇佳作，犹如湛蓝夜空灿烂的群星，光彩熠熠，令人目不暇接。

现代儿童散文相对于成人散文，历史较为短暂，从“五四”至今，还不到100年。涉足儿童散文写作的作家为数不算少，也不乏小读者喜爱的优秀之作、精粹之作，但称得上儿童散文大家的屈指可数、寥若晨星。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由于各方面的提倡、时代大潮的推动、小读者的需求，少年儿童散文有了较大的发展，取得了可喜的成果。收入本书的作品，包括了儿童散文近60年发展史上具有代表性的老中青作家的著作，集中展示了当代散文创作的成就和实绩。这些作品风格各异、特色鲜明，其中不少篇章脍炙人口，分别被收入各种中小学教材和课外读物选本。

少年儿童散文同成人散文一样，可以记人叙事，可以状物写景，也可以抒情议论，是题材极其广泛、形式十分活泼、没有多少拘束的文学样式。两者的区别在于：少年儿童散文要以儿童的眼睛去观察、发现生活中的美，以儿童的心灵去感受、领悟生活中的美；要契合少年儿童的欣赏水平、审美能力。儿童散文着重表现儿童生活，也可以表现儿童关注的、感兴趣的各种事物。

阅读、欣赏儿童散文，要善于把握这种文体的灵魂和精髓。巴金老人说：“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冰心老人说：“没有真情实感时，不要为写作而写作。”两位文学前辈的忠告，对散文写作尤为重要。散文是最率真、最适于自由抒发真情实感的文体。讲真话，抒真情，把心交给孩子，同孩子进行亲切平等的心灵对话、精神对话，这是儿童散文的优势和特长。富于童心童趣、出自肺腑的真情是儿童散文的灵魂、血脉。真实、自然地表达少年儿童的思想、感情，引起少年儿童的感情共鸣，真、善、美的种子就会在孩子心田里生根、发茅、开花。

儿童散文具有以小见大、富于诗情画意的艺术特征。儿童散文大多篇幅短小，善于透过平凡的、细小的事情发现、揭示其中蕴含的非同寻常而又易于为孩子理解和接受的内涵、意蕴。一个儿童散文作家，往往是生活中的有心人，美的执著追求者。他们珍惜诗意的童年、充满幻想的童年，重视童年生活对自己的馈赠。他们敏于从生活海洋中捕捉、采撷那些美好的、闪光的、富有诗情画意的事物；同时又善于用自己对生活的独特感悟这根红线，串起从生活海洋中打捞出来的闪光的珍珠，穿缀成美丽的项链。阅读、欣赏儿童散文，要善于透过作品所描绘的栩栩如生的人、如诗如画的景，捕捉其思想的闪光点，细细体味、咀嚼贯穿其中的作者对人生、对自然的发现和感悟，对现实、对理想的思索和追求。从文情并茂的散文中，我们不难寻觅到作家的身影，隐约窥见他心灵的奥秘。巴金说：“我的任何散文里都有我自己。”散文是最能显示作家人格、最富个性化的文字。

阅读、欣赏儿童散文，还要用心领略作品的风格、语言特色。从收入本书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儿童散文的多种色彩、多种格调、多种笔法：有的质朴而又隽永，有的严谨而又细致，有的亲切而又活泼，有的幽默而又风趣。无论是富有诗情画意、儿童情趣，还是充满时代气息、乡土风味，不同的风格特色，都是与作家的生活阅历、精神气质、艺术追求分不开的。儿童散文的语言要求精粹、简洁、活泼、优美。词藻华丽、文采飞扬，固然是一种美，若能以平实、素朴的文字表现出丰富多彩的生活，同样能显出真正的文采。词汇丰富，不刻意雕琢，语言纯正，不矫揉造作，记人叙事，状物写景，栩栩传神，恰到好处，这应该是儿童散文在语言文字上努力登攀的一个标杆。

入选本书的还有十多篇报告文学，这里要约略谈一下报告文学的艺术特征和价值功能。

报告文学是记叙型散文的一个类别。它和散文可说是“本是同根生”的姐妹文体。少年报告文学与散文一样，也是文学的轻骑兵，便于迅速反映当代少年儿童的生存状态、精神状态。它以聚焦少年儿童关注的新闻人物、重要现象、热门话题见长，以十分贴近少年儿童的生活和心灵取胜。少年报告文学把新闻的真实性、时效性与文学的形象性、抒情性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坚持真人真事原则，富有时代色彩、现实教育意义与文学感染力、震撼力，是它赢得众多少年读者的优势和魅力所在。

散文、报告文学都是深受小读者关注、喜爱的文体。同大时代波澜壮阔的激流相比，同小读者日益提升的精神需求相比，散文、报告文学在题材内容、表现手法、风格特色、作者阵容等方面，都还有很大的进一步丰富、扩充的空间。

大时代、小读者呼唤花团锦簇、芬芳扑面的儿童散文新格局。

大时代、小读者呼唤更多有口皆碑的散文精品名篇，呼唤更多的妙笔生花的儿童散文好手、儿童散文大家。

大时代、小读者呼唤作家、评论家、教师、家长加强对少年儿童阅读、欣赏散文的指导，引领他们更好地走进绚丽多彩、百花争妍的散文天地。

让儿童散文世界更宽广、更精彩！

60年的寻找

曹文轩

60年的中国儿童文学是苦苦寻找自己的60年——

“我是什么？”

“我在哪里？”

儿童文学的历史毕竟短暂，而中国儿童文学的历史更加短暂。加上它在懵懂期、混乱期停留的时间又格外地长，因此，它的成熟是迟迟来到的。现在回过头去翻看它一路走来的情形，大致可以用“叹息+惊叹”来概括。

在作为历史转折点的1949年10月之后，中国阳光明媚，莺歌燕舞，所有的国民都认定，这个国家将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生气，最有前途的国家，虽然我们所接受的遗产是满目疮痍的土地、无边无际的贫困，还有虚弱的体魄以及无处不在的愚昧无知，但这一切并不妨碍我们激情的振荡和幸福感的流播。而且我们确实给了世界一个壮丽的历史转身，几乎一夜之间成了巨人。所有的中国人，都为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员而骄傲。风起云涌、风驰电掣、扶摇直上、呼啸而过、大江东去、喷薄而出——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感觉，那个时代的气象。

但也正是如此氛围，后来导致了对一种政治、一种意识形态的宗教性信奉。单纯的儿童文学，本应有自己一番独特的天地，但也一样被政治的风暴所挟裹，一样成为工具。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儿童文学实际上已经不再是它自己。如此状况，既是强迫的，也是自愿的。这一段时间的儿童文学，现在还依然可读的——自欺欺人地说，至多只是凤毛麟角。

这段时间的儿童文学，大概可称为“政治的儿童文学”，或者说是“教育的儿童文学”。

1976年10月，中国历史又发生了一次根本性的转折。

1987年秋，一批当时锐意突破并且很有文学感觉的年轻作家聚集庐山共商中国儿童文学大计，作为成果的“新潮儿童文学丛书”，其总序带有鲜明的宣言性质：

我们赞成文学要有爱的意识；

我们推崇遵循文学内部规律的真正艺术品；

我们尊重艺术个性；

我们赞同文学变法。

觉醒的中国儿童文学作家，对从前那段历史进行了冷峻而严厉的反思。他们形容从前的中国儿童文学中了魔法，醒来时依然老态龙钟、步履蹒跚、口齿不便。尤其是一些年轻作家，对儿童文学被政治所胁迫而迷失本性的经历更是耿耿于怀。“儿童文学是文学”，成了那时儿童文学作家的共识。在他们看来，这本来是一个简单的、无需重申的，更不需争论的问题。文学的意识成了重要的意识。作品就是艺术品——我们创造的不是别的什么，是艺术品。“文学”才是儿童文学的真正属性。儿童文学与广义的文学并无本质的不同，它也是文学。这段时间里的儿童文学作家扮演的是“扳道岔”的角色：把儿童文学从过去的非文学轨道上，扳回到文学自己的轨道上。

关于这段时间的儿童文学，可称为“文学的儿童文学”。

这样的意识逐渐巩固之后，后来又有另一意识在日益强化：儿重乃儿童文学之本。它强调的是受众，受众的心理机制、受众的欣赏能力和趣味以及受众的根本利益。儿童文学的主体性得以彰显。

“儿童的儿童文学”，成为又一种声音。

但这种声音，只能作为“文学的儿童文学”的一种补充，因为它无法否定儿童文学的文学属性，因为否定了它，儿童文学也就不再是文学了。是“文学”重要还是“对象”重要，只是不同作家在具体写作中考量的重点不同罢了。事实上，那些强调文学——文学性的作家，在写作过程中，心中的对象是无声地存在着的。

何为“儿童文学”？“儿童文学”何为？

在中国转入商业化社会之后，这些问题的思考又在新的语境里进行着。一个原本看上去已经初步转入正轨的儿童文学格局，又再度面临考验。市场似乎成了判断作品高下、作家地位的标准，对文学的坚守成了越来越困难的事情，对文学的操守正在成为越来越少的人的操守。

“利润”像鲜绿的草地在吸引着儿童文学这头驴子。

“我是什么？”

“我在哪里？”

——寻找，难道是我们60年的宿命吗？

幸而，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了这套《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总结，因为书里收入的是60年中最具文学性、最具影响力、最具可读性的作品。但更有意义的是，在这60年的最后，我们借这套书重树文学的标准，重叙文学的意义，重申文学的操守——儿童文学不是别的，只能是“文学的”和“儿童的”。

总结也是开端。

希望《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掀起一个新的开端，让儿童文学结束寻找自我的宿命，在商业的纷繁芜杂中，走向坚定和繁荣！

从本书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儿童散文的多种色彩、多种格调、多种笔法：有的质朴而又隽永，有点亲切而又活泼，有点幽默而又风趣……无不体现了作家们丰富的生活阅历、纯真的精神气质和卓越的艺术追求。

束沛德

收入本套书系的作品均为文学经典，就是那些战胜了时间的文字、声音和表情，那些帮助我们塑造人生，让我们增加底气从而提升精神高度的东西。阅读过后，你一定会感受到精品文学所蕴含的情感的力量、道德的力量、审美的力量和智慧的力量。

——高洪波 王泉根

本套书系收入的作品是60年中兼具文学性、影响力和可读性的精品。在建国60周年之际，我们借这套书重树文学的标准，重叙文学的意义，重申文学的操守，希望儿童文学从此走向坚定和繁荣。

——曹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