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一八七三年二月二十三日生于广东省新会县熊子乡茶坑村，自幼接受中国传统教育，师从康有为，是戊戌变法的领导者之一。晚年执教清华国学研究院，为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首。

梁启超于学术研究涉猎广泛，在哲学、文学、史学，经学、法学、新闻、语言、宗教等领域均有建树。其一生著述宏富，传世作品千余万字，以《饮冰室合集》最为完备。

综观中国近代史，作为民智启蒙者以及西方学术思想文化的传播者，集政治学问于一身者唯梁启超一人。

燕北闲人编写的这本《梁启超妙语录》为其语录集。

燕北闲人编写的这本《梁启超妙语录》为戊戌变法的领导者之一，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首——梁启超先生的语录集。《梁启超妙语录》共分为老大中国、防弊积弱、万邦丘壑、呼唤豪杰、少年中国、自由·独立·责任、报馆·学术·文化、从东方到西方、细数人生、品人评己等十多个内容。

弁言

老大中国

 千岁巨厦

 一国奴隶

 人人无耻

 民视官如天帝

 合起来是一条虫

 捡个法治充门面

 失望时代

防弊积弱

 蓄官如蓄犬

 容容者有功

 兵所以敌民

 民贼驭国术

万邦丘壑

 希腊之花

 卢梭卢梭其道东

 泰西何以雄强

 顽犷鸷忍俄罗斯

 借日本风，吹中国火

呼唤豪杰

 专制禁锢良知

 公德告急

 束身寡过即为过

 秘密总是罪恶

 五分钟热度辩

 吾歌谁与和者

 Fear？I never saw fear

少年中国

 变者天下之公理

 新国先新民

 民国不可逆转

 讨袁犀辞

 且慢哓哓向外人

 少年中国说

自由·独立·责任

 自由乃文明之母

 仰庇乃奴性之根

 四万万人皆旁观

 怕离怕叛非真经

报馆·学术·文化

 《时务报》之盛

 报馆礼赞

 洞见诸子

 思想、学术与翻译

 正统之谬

 陋儒可恨

 教育传谬种

 书法之真

 做个世界人

从东方到西方

 华人何不南洋建国

 哥仑波风光

 红海真红

 航行月半，只见英国

 纽约观止

 华人之陋

 巴黎穷冬

 项链盒里的方糖

 伦敦雾·英国人

 英国凌烟阁小史

 谁配葬在这里

 警察披挂像史湘云

 议长坐在神龛里

 肫诚到十分

 阿达神圣

细数人生

 知命与努力

 希望与冒险

 忧惠与精神饥荒

 至诚与尽性

 积智与成人

品人评己

 师友朋辈

 儿女妻卿

 并世大才

 西洋猛人

 启超没什么学问

 “梁启超”里的化学成分

 梁启超可谓思想界的陈涉

[附录]梁启超年谱简编

中国者，天然大一统之国也，人种一统，言语一统，文学一统，教义一统，风俗一统，而其根源莫不由于地势。中国所以逊于泰西者在此，中国所以优于泰西者亦在此。

中国自古一统，环列皆小蛮夷，但虞内忧，不患外侮，故防弊之意多而兴利之意少，怀安之念重而虑危之念轻。秦后至今，垂二千年，时局匪有大殊，故治法亦可不改。使能闭关画界，永绝外敌，终古为独立之国，则墨守斯法，世世仍之，稍加整顿，未尝不足以治天下，而无如其忽与泰西诸国相遇也。(独立之国，独踞一隅，与他国无竞争关系之国，如古代的中国、印度。)

昔者中国为一统独治之国，内患虽多，外忧非剧，故扰乱之种子，常得而弥缝之。纵有一姓之兴亡，无关全种之荣瘁。今也不然。全地球人种之竞争，愈转愈剧。万马之足，万锋之刃，相率而向我支那。虽合无量数聪明才智之士以应对之，犹恐不得当，乃群无脑、无骨、无血、无气之俦，偃然高坐、酣然长睡于此世界之中，其将如何而可也？

中国数千年以来历史，以天然之破坏相终始者也。远者勿具论，请言百年以来之事。此百余年间，我十八行省之公地，何处非以血为染，我四百余兆之同胞，何日非以肉为糜。昔人云：“一惭之不忍，而终身惭乎？”吾亦欲曰：“一破坏之不忍，而终古以破坏乎？”我国民试矫首一望，见夫欧、美、日本之以破坏治破坏，而永绝内乱之萌蘖也，不知亦曾有动于其心而为临渊之羡焉否也？

今有巨厦，更历千岁，瓦墁毁坏，榱栋崩折，非不枵然大也，风雨猝集，则倾圮必矣。室中之人，犹然酣嬉鼾卧，漠然无所闻见；或则睹其危险，惟知痛哭，束手待毙，不思拯救；又其上者，补苴罅漏，弥缝蚁穴，苟安时日，以觊有功。此三人者，用心不同，漂摇一至，同归死亡。善居室者，去其废坏，廓清而更张之，鸠工庀材，以新厥构，图始虽艰，及其成也，轮焉奂焉，高枕无忧也。惟国亦然，由前之说罔不亡，由后之说罔不强。

昔时之民贼，初不料其有今日之时局也，故务以驯民、锯民、役民、监民为独一无二之秘传，譬犹居家设廛者，虑其子弟伙伴之盗其物也，于是一一梏桎之，拘挛之，或闭之于暗室焉。夫如是，则吾固信其无能为盗者矣，其如家务廛务之废弛何？废弛犹可救也，一旦有外盗焉，哄然坏其门，人其堂，括其货物，迁其重器，彼时为子弟伙伴者，虽欲救之，其奈桎梏拘挛而不能行，暗室仍闭而莫为启，则惟有瞠目结舌，听外盗之人此室处，或划然长啸以去而已。今日我中国之情形，有类于是。

孟子曰：“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以吾观之，则数千年之所谓治者，岂真治哉？特偶乘人心厌乱之既极，又加以杀人过半，户口顿减，谋食较易，相与帖然苟安而已！实则其中所含扰乱之种子，正多且剧也。

中国之行新政也，用西人者，其事多成；不用西人者，其事多败。询其故，则曰：“西人明达，华人固陋；西人奉法，华人营私也。”

天倾已压将非梦，雅废夷侵不自今。安息葡萄柯叶悴，夜郎萄酱信音沉。好风不度关山路，奈此中原万里阴。

积数十年之八股，白折、当差、捱俸、手本、唱喏、磕头、请安、千辛万苦，千苦万辛，乃始得此红顶花翎之服色，中堂大人之名号，乃出其全副精神，竭其毕生力量以保持之。如彼乞儿拾金一锭，虽轰雷盘旋其顶上，而两手犹紧抱其荷包，他事非所顾也，非所知也，非所闻也。即使果亡矣，果分矣，而吾今年七十矣，八十矣，但求其一两年内，洋人不来，强盗不起，我已快活过了一世矣！今之所谓老后、老臣、老将、老吏者，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手段，皆具于是矣。

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昨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处处雀鼠尽，夜夜鸡犬惊。十八省之土地财产，已为人怀中之肉，四百兆之父兄子弟，已为人注籍之奴。P1-5

我想在这篇弁言里谈三个问题：一是这本小书的特点，二是我与梁启超的缘分，三是关于梁启超其人(这对阅读本书大有裨益)。

梁氏的许多文章文白相间，有时还“杂以俚语、韵语及外国语”，但无论是刊印发行的《梁启超文集》还是网络上一些梁氏的文章，极少有加注的。现在看来，不太好读。为方便阅读，我在那些可能影响阅读的地方加了简注。这算是本书的一个特点。

梁启超是广东新会人，他文章里有些词“外人”看不懂，可能属于他家乡话里的词，比如“圈笠”之“笠”，“磨砻”之“砻”，“藻溉”等词。“笠”是关禽的笼子，“砻”是去稻壳的农具，而“藻溉”一词，一般词典和《辞源》里俱无，上网搜也不见解释，只见一处使用，根据上下文推测，可能是南方农事词，指用水冲着粪肥灌溉。

梁启超介绍斯巴达人尚武，写道：“其母之送子从军也，命之曰：‘祝汝负椐而归，否则以楣负汝而归。”’斯巴达母亲的意思大概是要儿子要么持杖(椐)荣归，要么战死用木板抬回来。“楣”通常指门上横木，门上横木比尸体还重还窄，是不适合抬尸体的。有些地方也称檐口椽端的横板为楣，用这个意义上的楣抬尸体还差不多。

梁文中的僻字怪字，绝大部分是异体字和通假字。比如“榱栋崩折”的榱同椽，“恫哉恫哉”的恫同痛，“□首”的□同俯，“鸠工”的鸠同纠，“□背”的骀同鲐等。另外，还有些词虽不生僻，但与现在通常的意义不同，也加了注解，比如“气息才属”是还剩一口气没断，“独立之国”是独处一隅与他国无竞争关系之国。

……

梁启超的长子、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和林徽因成婚于梁启超辞世前一年。在美国学建筑的这对少年夫妻，毕业后的第一件作品竟是为他们亲爱的爹爹设计的墓碑。这通碑至今屹立于北京西山卧佛寺梁启超墓前，上书“先考任公府君暨先妣李太夫人墓”。全碑不见“梁启超”三字。

最后，我把辛弃疾吊祭朱熹的那首四句四言诗，也就是任公先生平生一千四百万字著述中最后写的那十六个字，抄在这里，献给先生的在天之灵：“所不朽者，垂万世名。谁谓公死，凛凛犹生！”

雁北闲人 二○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吾爱孔子，吾尤爱真理！吾爱先辈，吾尤爱国家！吾爱故人，吾尤爱自由！为二千年来翻案，吾所不惜；与四万万人挑战，吾所不惧！

——梁启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