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朵告诫他的后人:尔等应根据如下的标志,来辨认如约而至的解救者:本非造物主歌所缔造,却是大洋送来的礼物;头顶着燃烧着的火焰,独眼却能观察乾坤,非灵玄祭师却也能预测,虽活着却唱着哀歌。
美丽的音乐人恩贝儿那一头飘逸的火红长发,一只带银翳的眼睛,还有酷似莘拉维娜的脸,完完全全解读了《俊麒灵之传歌》中解救者的形象。然而她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弱女子,唯一康复的希望系于云雾飘渺的黑沉岛,难道这就是凯尔托人苦苦等待的传世英雄?
孪生妹妹格琳寻找着回归之路,期待着与姐姐的重逢,不料却一步步踏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而混沌幽灵还把她认定成了毁灭解救者的追击猎犬……
时不我与,两姐妹命悬一线。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凯尔托的前途又在哪里?
在那个月光之夜,美丽的音乐人恩贝儿也披带入了多事之秋的凯尔托。她那一头飘逸的火红长发,一只带银翳的眼睛,还有酷似莘拉维娜的脸,完完全全解读了《俊麒灵之传歌》中解救者的形象。然而她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弱女子,唯一康复的希望系于云雾飘渺的黑沉岛。
孪生妹妹格琳寻找着回归之路,期待着与姐姐的重逢。她历尽艰险寻找着灵玄祭师,相信她们是唯一能够指引她回家的人,不料却一步步踏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冥冥之中,混沌幽灵还把她认定成了毁灭解救者的追击猎犬……
布雷德高声地呻吟起来,两人都转身看着他。这个弗亥卡人面朝着墙,像一个胎儿似的蜷曲成一团,身上搭着一个水手送来的被子。他一面低声呻吟,一面翻过身来,污秽的面孔着实把恩贝儿吓了一大跳:他满脸血污和青紫,嘴唇进裂,鼻子和脸都肿了,但是也有好处,至少没有人能认出他是凯尔托未来大君主那英俊的兄弟和保护人了。
“怪不得你的同伴不喜欢被打扰,小姐,但是他的创口需要清理。”雷威尔平静地说道。她大步来到舱屋的隔墙前,推开了华丽的嵌板,从凹壁里取出一叠纱布和几个小罐,“这不是爱立冬产的药,没有得到官方的批号,但是很有效的。”
恩贝儿点点头。和艾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获悉了爱立冬传统上是凯尔托诸岛中唯一获得大君主颁发许可证来生产药品的岛国。可是近来爱立冬的药品生产商们却更多地专注于生产化妆品和春药,真正需要的药品短缺得很,价格昂贵。因此,威斯比人发明了自己的私卖药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恩贝儿推想其他的岛国大概也是如法炮制的。一个明智的君主绝不会许可这么重要的产品被垄断生产,可泰森一点不聪明。
“创口清理以后,敷用绿色油膏,”雷威尔吩咐道,“如果创口不干净,而且也无法清理干净,用这种黄色药粉。”她把药罐在桌上一字形地排开,恩贝儿仔细地听她讲解,“红色的膏剂专用于很深的创口,是创口粘合剂。你把创口的两边拉拢,保持这种状态,直到伤口粘合。但是注意,没有清创的伤口是不能这么干的。当他苏醒过来时,把这白色的粉末兑水给他喝下,可以镇痛。”
恩贝儿恭顺地点点头。雷威尔看着她戴的面罩,有点老大不高兴了。还好,有一个水手刚好叫走了她。
恩贝儿极力不让自己再陷入沉思。她叹息着一把扯下头上的面罩,戴上了艾琳当时为了以备不测为她准备的那半张假面具。灵玄祭师曾告诫她,让她始终要盖住瞎的那一只眼睛,因为她的肿瘤给瞳孔上造成了一个很不一般的银色阴影,跟凯尔托灵玄祭师的银翳看上去一个样。所不同之处是,灵玄祭师两只眼睛都是瞎的,而一只眼睛有银翳昭示她是一个陌生者,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陌生者来到凯尔托也不是罕有的事,但是在当前这个多事之秋,这就变得非常危险了,因为许多凯尔托人认为他们是化了装的,从混沌虚空里来的魔鬼。唯一只有黑沉岛的灵玄祭师和她们的追随者相信陌生者是经过一个通道偶然地被吸入到凯尔托,而建造通道的目的是从另一个世界里引进一个传奇的英雄来拯救凯尔托。
布雷德大口地用嘴呼吸,恩贝儿猜他的鼻梁骨可能被打断了。眼下,她几乎记不起第一次看见这位纨绔公子时的样子了。当时他风一般卷进艾琳的公寓,身披一件精致的绿色大氅,脚蹬一双十分匹配的闪亮长靴,和他笑眯眯的双眼一样的光彩照人。当时恩贝儿在艾琳的要求下,没有戴面罩,只戴了半张假面具。布雷德瞅着她,微笑突然在脸上凝固了,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在他之前,给恩贝儿眼送秋波的人真是太多了,所以她也没太在意。当然,他未能领会她对他的回避,因为恩贝儿当时连自己是谁、从何而来都没有弄明白。
不过,现在他只是一个需要别人怜悯的人,帮助他只是出于同情心,没有夹杂其他的情感因素。
恩贝儿强迫自己全力以赴,专注于弗亥卡人的伤口。他的右眼肿得像一个中间有裂缝的红桃子,脸上还有好些口子和紫淤。恩贝儿拉开了被子,脱下他的上衣。颈子和肩膀上没有伤痕,骨头也是正常的,但是包裹在破衣服里的一条臂膀正散发出恶臭。在惶惶不安中开始拆开捆绑在上面的烂布,烂布、脓、血和肉紧紧地黏在了一起。她顾不得阵阵作呕的感觉,在凹壁里找来一把小刀,把能掉的东西都割掉了,然后她把注意力转向了他的双腿,有的地方裤腿也和肌肤紧紧地黏在了一起。一个膝盖上绑的绷带被凝结的血搞得非常坚硬,她忍住害怕,用一小块棉絮,一点点让热水浸透干硬的绷带,让它慢慢地松散开来。
药水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让恩贝儿联想起了锯桉树时的气味。它肯定对伤口也有刺激,不然布雷德不会发出呻吟声,还下意识地扭动身体躲避。不过恩贝儿能毫不费力地按住他。这倒不是说恩贝儿多强壮,而是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可怕的地步。稍微挣扎之后,布雷德再也不动了。
她慢慢放平他的身体。从他身上的伤情判断,一定是有人用棍子重复地抽打过他。现在即使没有人触摸到他,他也会呻吟,恩贝儿怀疑他的肋骨是不是被打断了。她用温水浸润着他手臂上的绷带,最终把它们解了下来。眼前的景象让她作呕,手臂上全是被野蛮烫伤的水泡,皮肤已经破裂感染。
他的腹股沟和生殖器受到野蛮的撞击,青肿淤血,庆幸的是还没有破皮。除了从油画上,恩贝儿从来没有见过赤身裸体的男子,但是布雷德的伤势不容许她有任何害羞和窘迫。当她最终设法把泡软的绷带从他的膝上揭开时,她发现膝头似乎已经被钉锤敲碎了,还发着恶臭。
布雷德再一次扭动身体,想避开她的触摸,最终恩贝儿还是清理干净了创口,涂上了油膏。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恩贝儿试着把他翻过身来,但是她没有足够的力气了。她发觉自己一生中,还从来没有为其他任何人做过这么多的事情。她一下子软在了床沿上。她扯过一床毯子,盖在了布雷德的身上,藏住了他的脸部。现在他的脸已经洗干净,可能会被人认出来。恩贝儿心里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他折磨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简直就是疯狂的残忍。泰森能下令这么干吗?
谈到凯尔托的这位统治者,恩贝儿很想知道他对自己失踪的反应。当然,他会把她和布雷德的逃脱联系起来,谁叫他们同时,而且在同一地点人间蒸发了呢?虽然有人会把他俩都当成是逃犯,但是可能也有不少人会认为恩贝儿是被布雷德绑架了,目的是防止她预见更多的阴谋。菲特曾经有过这样的设想。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去海上搜查,因为影子人的那些手下会在树林里布下迷魂阵,让人以为布雷德已经逃向内陆。阿里继续在拉米丹的露面会让人们相信他逃亡的哥哥仍在岛上,因为布雷德是年轻王储的保护者,这可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泰森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会知道护送恩贝儿去死牢的绿衫军已经接到密令要杀死恩贝儿和布雷德,并布置出一场谋杀和自杀的场面。即使他亲自询问那些军人,他们也不会告诉他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恩贝儿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她的逃脱,那个自称为罗拉尔的奇异兽人介入了,因为它说恩贝儿的生命对它来说至关重要,但究竟为什么,谁又知道呢?
“我发誓,这也包括你。”它悄悄在她的心里说道。
她不知道他具体发的什么誓,但肯定与拯救和保护陌生者有关系,而且由于他的干预,她居然成功地将布雷德营救了出来。她不再认为兽人是一种幻觉,不然,她怎么可能和它有了三次的心灵对话,它又两次救了她的性命。
无论它是什么东西,恩贝儿思忖道,和我一样,它可是实实在在的。她回想起了它第一次救她的时候,它的那双闪闪发光的金色猫眼,以及它柔声柔气的话语,“我们两个都在做梦,女士。”
她感到一阵眩晕,赶紧坐起身,生怕再一次进入幻视当中。她不同于灵玄祭师,一旦进入幻视就无法自控。而其幻视也是说来就来,没有任何征兆。很多她看见的事情她都无法理解,其中不乏非常重要的事情,像格琳从悬崖上摔了下来。
我现在明白了我自己是谁,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恩贝儿思忖道。 P8-10
造物主歌创造了凯尔托,而混沌幽灵现已侵入。歌代表着和谐。而混沌幽灵则总是处处与之作对。一条连接着凯尔托和另外的世界的通道已筑成,它能使一个非歌所创造的人来到这里。此人可能发现是谁绑架了俊麒灵。传说一旦失踪已久的俊麒灵重获自由。歌将在凯尔托重现,混沌幽灵将要被彻底击溃。
但是慧视知道,俊麒灵的自由不会带来混沌幽灵的毁灭。它只会恢复混沌与和谐之间的平衡。两种力量之间的变化在宇宙里总是在不断地此消彼长,而相互之间的竞争产生的能量为生命力带来了部分的能源。
近来两边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大大增加了两边融合和重塑的可能性。慧视意识到,要想拯救任何一个世界,得首先从恢复两个世界的和谐开始。
它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自己对此还知之甚少。也不可能得到足够的信息来计划所有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非万能,慧视喃喃自语,此语一出,心中自是有了几丝安慰。长期的流放使它明白了生命的存在总是有自身的道理。那不是谁就可妄加猜疑的。更不要说可以妄加控制。或许生命的意志就是如此。让混沌征服凯尔托和解救者世界。尽管如此。慧视还得去战斗。去拯救他们。这样做也有安慰。一面是决心维护和谐.同时也承认有失败的可能。丽对混沌无序,心里却能平静去接受,这就是平衡。
此时,混沌虚空在期盼中开始震颤起来。慧视赶紧将注意力转向凯尔托。这里发生的事都有渊源。正在如期展开。慧视必须见证所发生的一切.这里的所有事物都在不断地变化之中,究竟朝什么方向发展,谁心里也没有数。
慧视聚起精气神,钻进了混沌虚空。
虽然现在已经是风平浪静,可小海豹已经被狂风暴浪远远地冲离了自己家园的水域。它需要休息。它的本能驱使着自己准确无误地接近离它最近的陆地。卡陵达火辣辣地照着。毫不留情。为了躲开它。小海豹一头扎进深水。去寻求凉快和清静。突然。一个幽灵般的影子游到了小海豹的上面,它那巨大的身影隔开了那火辣辣的光明。影子后面还有一个深色的东西在跟踪,水面上留下了片片水泡。慧眼高高在上,观看着下面的这三个东西:小海豹。异斑巨鲸以及身后的捕鲸船,不理解它们为什么一起汇聚在了那颗越来越临近彗墨的轨迹上,难道其中有什么奥秘?耐心一点,温德轻声对它说道。有的时候智慧就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