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海水闪耀着细碎的银色光芒,蓝莹莹的冰山蒸腾着迷梦般的氤氲之气。身材颀长的男子,面朝大海,盘膝而坐。他沉静地面庞被月光镀成银灰色,在九龙冠上狰狞吐信的群龙映衬下,如同带有一丝邪魅的天神。
……
这是一部奇幻爱情长篇小说。它将奇幻和爱情这两个元素结合的很好。喜欢看这类题材小说的读者一定不要错过。
海外仙洲沧澜,大将军苍梧篡位,建立魇皇朝。前朝熏夫人皇子流落东洲,建立浮果山庄(意为“复国”)。
二十年后,熏皇子摩涯长大成人,与智谋无双的阿柠前往沧澜,试图和唯一混入魇朝的卧底接头,连接上中断的情报线,不想却险象环生:一封封能预言危险的杏黄字条、一次次奇诡夺命的连环埋伏、早已死去的昔日恋人……
艰难诡异的复国之路,肝肠寸断的生死之恋,就此拉开序幕。
东洲,黄昏。
袅袅炊烟伴着甜甜的饭香飘荡在田野,农人三三两两荷锄而归,一边擦着汗珠,一边大声说笑,紫黑的脸上充满疲惫和满足。
一袭青衫,牵一匹瘦马慢慢行来的男子,对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然生活也露出欣然倾慕的神色。浓眉下的黑眸坚毅澄净,高而瘦削的身形,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坚定。淡金色阳光下,这青衫客虽风尘仆仆、满脸虬须,倒不显得落拓。
在一户农家门前停下脚步,青衫客朝场院中闲坐的老汉稽首道:“老丈,可方便讨碗水喝?”
老汉点点头,转身舀一碗井水出来,一眼瞥见青衫客的瘦马,不由眼前一亮,失声道:“好马!”
青衫客咕噜噜一口把水饮尽,有些意外地看着老汉:“老丈好眼力!可知这是什么马吗?”
这马瘦骨嶙峋,同主人一样肮脏不堪,连毛色都已看不大出来,惟有琥珀般的眼眸顾盼有神。老汉摸摸胡子,沉吟半晌道:“莫非竟是赤骥?”
青衫客微微一笑:“老丈可听说过蚕马?”
老汉悚然变色:“那种上古神马竟真的存在?”
青衫客拈须微笑不语。
老汉想了想,道:“有关蚕马的传说多不胜数。最著名的莫过于那则痴马的故事。说是太古时,一匹马爱上_『主人的女儿。它默默仰慕她的温柔美丽,并不因为自己是匹马,就停止渴望这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一天,女儿担忧参军远征的父亲,便跟马开玩笑道,‘马儿马儿,如果你能把父亲带回来,我就嫁给你!’那马一听欢喜异常,奋起挣脱缰绳,绝尘而去。数日后,真的把主人从乱军中救回。主人得知原委后,以为有辱家门,竞用弓箭将马射死,剥下马皮挂在院子里。后来,女儿出入庭院时,蓦然被马皮卷起腾空而去,栖于大树,共同化身为蚕。”
青衫客的眼底隐隐浮出旷远的忧伤,低声道:“正是因为这个故事,我才特意找来蚕马。作为一匹马爱上一个人的绝望心情,我也可以体会。”
传说中的神马突然降临,老汉不禁惊喜万端地抚摸着瘦马线条流畅的脖子,感受着皮毛下坚实的肌肉,口中喃喃道:“除传说外,《三洲志异·东洲篇》也记载着,蚕马乃是极具灵性的上古神马,不但能日行万里,踏水人火,其聪颖绝伦、通晓人性更是其他名马不可比拟的。”
青衫客打量着老汉,道:“老丈博闻广识,道骨仙风,想必是隐居于此地的世外高人?”
老汉呵呵笑着收起羡慕神色,慢腾腾地转身回屋:“我啊。就是个山野村夫。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要到哪里去啊?”
“在下摩涯,浪迹四方之人,下一步到哪里还说不上来。”青衫客跟随老汉进屋。
老汉看着他,道:“我倒看你不像是浪荡客呢!”
摩涯闻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黢黢的小匣子。他这一身邋遢的衣服并不比乞丐强多少,可这匣子古朴温润,分明极为珍贵。匣盖打开,只见厚厚的黄绫上睡着一只胖蚕,通体泛着柔和的蓝莹莹的光泽。摩涯抬头问道:“借问老丈,可曾见过这种蚕?”
老汉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见过。长相如此奇特,这是什么蚕?”
“不瞒老丈说,这些年来,我几乎已经踏遍整个东洲,这大概已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得到‘没见过’的回答了。”摩涯叹口气合上盖子,“这是冰蚕。”
老汉的眼皮猛然一眨。
摩涯将他的异样尽收眼底,却只是慢慢收好黑匣:“可惜,我这一只也并非冰蚕,只不过是巧匠用海底美玉雕成的而已。”
“天色不早,不如就在寒舍歇息一晚吧!”老汉转身,从灶台上的大锅中端出些饭菜,“粗茶淡饭,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多谢老丈了!”摩涯思忖了一下,便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蓦地,一声女子绝望的尖嚎划破这静谧的黄昏。
青瓦小院,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门上的对联和影壁上的山水都显示出主人的书卷气。此刻,小院里已挤满了村民。人群的中央,一个少妇紧紧抱着襁褓,哭得声嘶力竭,本来清秀的面孔,因为惊怖和绝望已变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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