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我国著名作家,其代表作《受戒》、《大淖记事》等受到读者的喜爱与欢迎,一生有作品200多万字,出版著作数十种,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世界各地。本书精选出他最具代表性的经典小说作品,使读者能集中体味他“京派小说”的独特艺术风韵。本书包括《复仇》、《受戒》、《异秉》、《八千岁》、《七里茶坊》、《故里三陈》等经典短篇。
本书收录了汪曾祺先生的小说、散文、戏剧以及其他作品,从这些内容丰富、题材各异的作品中,读者可以对汪曾祺先生的思想情感和艺术风格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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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汪曾祺小说/经典文存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季红真 |
出版社 | 浙江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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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汪曾祺,我国著名作家,其代表作《受戒》、《大淖记事》等受到读者的喜爱与欢迎,一生有作品200多万字,出版著作数十种,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世界各地。本书精选出他最具代表性的经典小说作品,使读者能集中体味他“京派小说”的独特艺术风韵。本书包括《复仇》、《受戒》、《异秉》、《八千岁》、《七里茶坊》、《故里三陈》等经典短篇。 本书收录了汪曾祺先生的小说、散文、戏剧以及其他作品,从这些内容丰富、题材各异的作品中,读者可以对汪曾祺先生的思想情感和艺术风格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内容推荐 汪曾祺的小说从一开始就具有独特的个性。早期追求诗化的风格,小说中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中年的小说语言糅进了不少方言,不同地域人物的对话犹显文化差异。越近晚年越平实,基本上走了一条从奇崛向平淡的发展道路。而且汪曾祺对于汉语用心良苦,近于训诂学者,不少已经失传了的文字由他赋予鲜活的生命,比如对《大淖记事》“淖”的考证。汪曾祺的小说中,糅和了文言、民间口语与当代各行业的熟语,具有丰富的文化含量,是对现代汉语的杰出贡献。汪曾祺在用语方面有着独特的创造,诸如他自己颇为得意的“走进自己的工作”,以犯规的语法结构超越了语言,带来陌生化的修辞效果,拓展了民族文学语言的表现力。 为了使读者更具体地感受汪曾祺先生的小说艺术,本书的编辑体例,在顾及到发表时间顺序的同时,以题材分类。第一辑是汪曾祺以旧日生活为场景的作品,其中包括了故乡高邮、昆明与上海三地的素材;第二辑是以当代生活为场景的作品,主要是发生在张家口与北京的故事;第三辑则是汪曾祺对于古典题材与民间传说的重新改写。对于有志于研究汪曾祺小说艺术的读者,这种编辑体例或许能提供一些方便。而对于一般的读者,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偏爱就近阅读。 目录 前言 复仇 小学校的钟声 老鲁 鸡鸭名家 戴车匠 囚犯 艺术家 邂逅 异秉(一) 异秉(二) 受戒 岁寒三友 大淖记事 鸡毛 徙 晚饭花 皮凤三楦房子 鉴赏家 八千岁 求雨 昙花、鹤和鬼火 小姨娘 露水 辜家豆腐让的女儿 薛大娘 小娘娘 名士与狐仙 礼俗大全 侯银匠 七里茶坊 云致秋行状 讲用 虐猫 八月骄阳 安乐居 子孙万代 祁茂顺 金冬心 瑞云 双灯 鹿井丹泉 试读章节 小学校的钟声 瓶花收拾起台布上细碎的影子。瓷瓶没有反光,温润而寂静,如一个人的品德。瓷瓶此刻比它抱着的水要略微凉些。窗帘因为暮色浑染,沉沉静垂。我可以开灯。开开灯,灯光下的花另是一个颜色。开灯后,灯光下的香气会不会变样子?可做的事好像都已做过了,我望望两只手,我该如何处置这个?我把它藏在头发里么?我的头发里保存有各种气味,自然它必也吸取了一点花香。我的头发,黑的和白的。每一游尘都带一点香。我洗我的头发,我洗头发时也看见这瓶花。 天黑了,我的头发是黑的。黑的头发倾泻在枕头上。我的手在我的胸上,我的呼吸振动我的手。我念了念我的名字,好像呼唤一个亲呢朋友。 小学校里的欢声和校园里的花都融解在静沉沉的夜气里。那种声音实在可见可触,可以供诸瓶几,一簇,又一簇。我听见钟声,像一个比喻。我没有数,但我知道它的疾徐,轻重,我听出今天是西南风。这一下打在那块铸刻着校名年月的地方。校工老詹的汗把钟绳弄得容易发潮了,他换了一下手。挂钟的铁索把两棵大冬青树干拉近了点,因此我们更不明白地上的一片叶子是哪一棵上落下来的;它们的根须已经彼此要呵痒玩了吧。又一下,老詹的酒瓶没有塞好,他想他的猫已经看见他的五香牛肉了。可是又用力一下。秋千索子有点动,他知道那不是风。他笑了,两个矮矮的影子分开了。这一下敲过一定完了,钟绳如一条蛇在空中摆动,老詹偷偷地到校园里去,看看校长寝室的灯,掐了一枝花,又小心又敏捷:今天有人因为爱这枝花而被罚清除花上的蚜虫。“韵律和生命合成一体,如钟声”。我活在钟声里。钟声同时在我生命里。天黑了。今年我二十五岁。一种荒唐继续荒唐的年龄。 十九岁的生日热热闹闹地过了,可爱得像一种不成熟的文体,到处是希望。酒闹人散,庭堂里只剩余一枝红烛,在银烛台上。我应当挟一挟烛花,或是吹熄它,但我什么也不做。一地明月。满官明月梨花白,还早得很,什么早得很,十二点多了!我简直像个女孩子。我的白围巾就像个女孩子的。该睡了,明天一早还得动身。我的行李已经打好了,今天我大概睡那条大红绫子被。 一早我就上了船。 弟弟们该起来上学去了。我其实可以晚点来;跟他们一齐吃早点,即使送他们到学校也不误事。我可以听见打预备钟再走。 靠着舱窗,看得见码头。堤岸上白白的,特别干净,风吹起鞭炮纸。卖饼的铺子门板上错了,从春联上看得出来c谁,大清早骑驴子过去的?脸好熟。有人来了,这个人会多给挑夫一点钱,我想。这个提琴上流过多少音乐了,今天晚上它的主人会不会试一两支短曲子。伙,这个箱子出过国!旅馆老板应当在报纸上印一点诗,旅行人是应当读点诗的。这个,来时跟我一齐来的,他口袋里有一包胡桃糖,还认得我么?我记得我也有一大包胡桃糖,在箱子里,昨天大姑妈送的。我送一块糖到嘴里时,听见有人说话: “好了,你回去吧,天冷,你还有第一堂课。” “不要紧,赶得及;孩子们会等我。” “老詹第一课还是常晚打五分钟么?” “什么?——是的。” 岸上的一个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动了动,风大,想还是留到写信时说。停了停,招招手说: “好,我走了。” “再见。啊呀!——” “怎么?” “没什么。我的手套落到你那儿了。不要紧。大概在小茶几上,插梅花时忘了戴。我有这个!” “找到了给你寄来。” “当然寄来,不许昧了!” “好小器!” 岸上的笑笑,又扬扬手,当真走了。风技下她的一绺头发来了,她已经不好意思歪歪地戴一顶绒线帽子了。谁教她就当了老师!她在这个地方待不久的,多半到暑假就该含一汪眼泪向学生告别了,结果必是老校长安慰一堆小孩子,连这个小孩子。我可以写信问弟弟:“你们学校里有个女老师,脸白白的,有个酒涡,喜欢穿蓝衣服,手套是黑的,边口有灰色横纹,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声音那么好听,是不是教你们唱歌?——”我能问么?不能,父亲必会知道,他会亲自到学校里看看去。年纪大的人真没有办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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