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是一部惊心动魄的历史小说,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全书交织着国仇家恨,战场、情场的种种恩怨,并以厚德与仁爱的深刻主题贯穿始终,让我们在家国的历史变迁中读懂人性的光辉。小说涉及了从1937年日军侵华开始,到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社会主义改造时期为止的一段历史。
一九三七年八月,日军制造上海虹桥机场事件,大举向上海进攻。全国进入全面抗战阶段。
爱国民族资本家邵力琛、钱吴钧力挽狂澜,在民族工业生死存亡的时刻,冒险将达琛汽轮机厂和东方造船厂西迁至陪都重庆……
这既是一部惊心动魄的历史小说,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全书交织着国仇家恨,战场、情场的种种恩怨,并以厚德与仁爱的深刻主题贯穿始终,让我们在家国的历史变迁中读懂人性的光辉。
“呜一呜一嘣,咣一嘭……”
一九三七年初冬。在防空警报和炸弹爆裂声中,华东迎来了最严酷的一个冬季。
寒流一阵紧似一阵。苏南平原上,刚刚收获过稻谷,麦苗和油菜还没来得及冒出柔嫩的青头,便被过早到来的霜冻锁进了黑油油的土地。
此时的大上海,层层封锁、人心惶惶,飞机在天上盘旋,炸弹在城周爆炸。日本人还没入城,市内的杀人、抢劫、爆炸事件却时有发生。富人们忙着烧房、炸厂、弃家逃窜。人们像雷雨到来之前的蚁雀,没头没脑地四处奔逃,寻找躲灾避难的巢穴。
邵力琛乘坐的汽车在大上海纷乱的人流中穿行。见到眼前的景色,邵力琛的心宛如冰针与火锥刺人般疼痛。他没有吸烟的习惯,这时却紧皱着眉头,向前排的司机张克城要了一支红炮台香烟,颤抖着双手慢慢点燃。
张克城从反光镜中看出东家邵力琛的忧虑和愤慨,小心翼翼地说:“邵经理,你平时不吸烟,昨晚忙了一个通宵,今天吸一支也好。你闭眼休息一会儿,回去赶午饭是来得及的。”邵力琛听着张克城的话,仍然阴沉着脸,吸着闷烟。
车窗外,逃难的市民和争着搬运物件的货车、板车、三轮车、鸡公车,不时发出碰撞声、争吵声、叫骂声。衣衫褴褛的农民赤脚在霜地里奔逃;讨饭的大娘、大爷拖儿带女在寒风中前行。眼前的惨相使邵力琛更忐忑不安。他眼角湿润了,无声地浸出了凄楚的泪花。
司机张克城善心太重,对这些逃难的人群,他不鸣笛也不骂人,汽车尽量绕着一t个个箩筐大的弹坑缓慢爬行。他见邵力琛的眼角浸出了泪花,便轻声而愤恨地咒骂道:
“都是他妈的政府无能,丢了东三省,丢了华北华南,丢了北平,还要丢掉上海。我都搞不懂,中国有四万万人,只要团结一心,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个小日本淹死。”
邵力琛侧脸瞟了他一眼,吸了口烟,冷峻地说:
“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讲,好好开你的车。”
“邵经理,邵东家,不是我乱讲,志璇也不是外人。太太前几天还说,光警司和十八、十九路集团军,肯定抵挡不住日本人的。蒋介石硬不起来,日本人杀人不眨眼,那不朝你软的捏还能去攻打谁?”
“我给你说了,这些话只能在我这里讲,不能到外面去说。你到外面去乱说,外面人知道了,还不给你扣上通共通匪的帽子?”心里烦躁的邵力琛吼道。
“东家,我是你捡来的人。十多年前,我这个小叫花子在街头饿昏了,不是你菩萨心肠,救了我的命,哪有今天的张克城!我的爱国之心,怜爱百姓之心,仇恨日本强盗之心,都是这几年你教育我的啊……”张克城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邵力琛气急了,他瞪大双眼,打断张克城的话头,颤抖着嘴唇又说:“我教育你,是,是教你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不是教你去与政府唱反调,不是去咒骂蒋委员长……”
越往苏州河靠近,地上的冷霜就越厚重。衣不蔽体的逃难的人在马路两旁奔跑。邵力琛瞟了一眼车窗外,不自觉地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呢料藏青色大衣,半闭着眼睛想睡一会儿。然而,内心的斗争像沸腾的油锅一样把他烫灼得难以人眠。昨晚老岳父的劝告和舅子们的威吓,一幕幕地从他的眼前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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