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纪程: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度文学创作大赛优秀作品集》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文学创作大奖赛优秀获奖作品选集,包括小说、散文、诗歌和文学评论、戏剧五个板块。内容涉及成长、青春、迷惑、懵懂、躁动、述怀等,体现出当代大学生创作的特色,也反映出大学生的思想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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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青春的纪程(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度文学创作大赛优秀作品集) |
分类 | |
作者 |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 |
出版社 | 海峡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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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青春的纪程: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度文学创作大赛优秀作品集》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文学创作大奖赛优秀获奖作品选集,包括小说、散文、诗歌和文学评论、戏剧五个板块。内容涉及成长、青春、迷惑、懵懂、躁动、述怀等,体现出当代大学生创作的特色,也反映出大学生的思想状况。 内容推荐 《青春的纪程: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度文学创作大赛优秀作品集》由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编著。 《青春的纪程: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年度文学创作大赛优秀作品集》中的这些获奖文学作品,或许在当今嘈杂纷乱的大千世界中,很少有人关注,但每篇却展示出一个个鲜活的青春世界。让人感觉世界之渺小,心灵之阔大,有限与无限在此刹那定格。文学创作获奖作品集锦出版,又似一束鲜艳灵动、色彩纷呈的花朵,可谓“一花一天国”。 目录 散文 花事 甜美的果实 零落 我 野韭菜 朱自清陪伴我的十五年 爱迷茫 白发渔樵江渚上 布 大学四叹(节选) 暖光 说“懒” 一切未完待续 长安惊梦 征程·归途 致我们已然逝去的青春 小说 半边乳房的女人 镜子的背面 腊八粥 马头墙 目光的实体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绑架 彼岸十年 多吉的牦牛 麻雀的梦想 守望者 天堂鸟的夏天 皆大欢喜 刘四奶奶 吃书的人、吃人的书、吃人的人 旧梦情深 玫瑰花精 她的名字叫川 逃亡时代 圆形地带 诗歌 病 迷恋 立春·雨水 西东 一点点的幸福 置身繁华 塞壬之歌 失眠 树轮 天黑以后 英雄的自白 懵懂 遇见 独行者 梦 漂流瓶 逃吧,温柔 无题 一位轻度心理疾病患者的自述 一株不开花的木棉 雨 长安西 评论 确认疼痛(节选) ——评陈希我的小说创作 北村小说短评(节选) 孤独的宋尾灵魂的歌者 ——评《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 研悲情为金粉的挽歌 与树人君言 被遗忘的童年 戏剧 孤岛 房田记(节选) 附录: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二〇一二年度文学创作大赛获奖名单 后记 试读章节 甜美的果实 ◎张豫林 水果在什么时候最甜?往往是它们行将腐烂的时候。 晚问闲来去逛超市,一楼的生鲜区一摊一摊的水果,铺满了百来平方米的区域。商家还特别用心,每一摊水果都用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着,果皮在光照下映射出鲜亮的光彩,那色泽在直接告诉你这些水果有多么新鲜。只要看着,你仿佛就能感受到它们生长过程中所领受的阳光雨露,似乎已经嗅到了那扑鼻的清香,尝到了那甜美的滋味。我想,这种观感是很多人购买水果的驱动力之一。 挑来挑去决定买芒果。香蕉从春节时候到现在已经吃得太多,香瓜还没到最好的季节。枇杷的季节是到了,不过以时下先进农业技术培育出来的枇杷一来大得离谱,有一些颇显奇形怪状,二来根据近年的经验,还未必有校园里、老民居旁未经打理的树上结出来的好吃。芒果也有不同种类,海南芒果最大,但是太青,摸起来相当生硬。以表皮颜色判断水果的成熟度,青的时候大多不好吃,当然,如果你享受那种略带酸涩的口感,那另当别论。台湾芒果个头小一些,但成熟得多,基本都呈现出鲜艳的橙黄色。触感与颜色也是吻合的,很软很软,轻轻一按能感觉到内里的果肉凹陷下去,可知熟得有些过了,再稍微放些时候就要开始烂了。水果往往就是这样,当它们最成熟最香甜的时候,也就行将腐烂了。 顾及那些最熟的芒果在手中的触感,最终在台湾芒果当中挑了几个表皮上还留有星点绿意的。回到宿舍马上剥开一个吃了,果然想吃到最甜的果实就不要怕那已经过分柔软、十足烂熟的手感和口感,这是需要你自己做一番取舍的。还未完全褪去青色的果实甜味固然有,但是不够浓,而吃芒果吃的就是那浓郁的香甜。 还有一种以通体金黄为成熟表现的水果——杨桃。与杨桃的机缘始于我的母校,福州一中。在东街的老校区中,有许多棵杨桃树,原本对这种天生异相的水果并不熟悉,偶尔摆在面前的时候,也提不起多少兴趣。某天牵车经过杨桃树下,一颗成熟的杨桃落了下来,捡起来略一端详,还是完好的,于是洗洗干净,吃了起来。尝到的是一种出人意料的清甜,不同于芒果,杨桃就算熟透了,滋味也仍是清甜的,而且汁水很足,每一口咬下去都溢出来。对于我这样成长于城市的孩子,这从自然中获取的美味可以成为一种有着特殊意义的体验。所以从那以后,不仅每年杨桃成熟的时节我都在树下寻觅合适的果实——杨桃树的枝丫大多高过我们徒手可以触及的范围,所以有时候要摇落果实,有时甚至直接就找那些新近掉落,没怎么腐坏的。所以直至现在,即便我不常买水果,看到摊上有杨桃,也会挑上几颗,而且一定要通体黄透的,甚至边缘已经显出些许焦黄也可以,只要买回去别放太久,尽快吃掉就好。成熟到极致,行将腐烂的水果,往往才是最甜的。 其实细想想,不仅是水果,人生亦是如此,我们时时处处能见到这样的规律在运行着。人生的各个阶段,无论长短,在发展至一个顶峰的时候,往往也就酝酿着颓败的开始。而那些青涩的时节,固然也会令人无限怀念,而且,没有腐败之虞,但毕竟是看不见盛景的。 我们在人生中会埋头于学业,追逐着爱情,经营着事业,只要功夫用对了、用够了,总会达到目标。当我们大小有了成就,站在一段发展轨迹顶端的时候,首先心中就涌起成就感,继而周围的人也会赞许你,羡慕你。这一切是自然的,也是正当的。但是当我们尽情享受着自己的胜利果实的时候,会否注意到下滑的通道也已经开启,如果你松点劲,再松点劲,可能顺梯而下的过程也就开始了。现在我对前人创造“胜利果实”这么一个词的用意有了更多一层的理解,不仅是因为这“果实”值得尽情享受,有可能被攫取,还因为这果实是可能腐败的。 而且这果实越是硕大,享受到它的人越是众多,它内里腐烂的趋势也越难被发觉。大唐的开元盛世,大清的康乾盛世,兴盛的程度确有不同,但走过的轨迹总体是相同的,一言以蔽之,盛极而衰。当大唐王朝站上世界的巅峰时,它映射出的绚烂光彩让世界都为之瞩目,真正可称是万国来朝,长安这个当时世界的中心遍布着怀抱仰慕之情而来的异国人,我们也毫不吝惜地同友邻分享这似乎永享不尽的甜美果实。然而就在此时,无人察觉的腐烂趋势在潜滋暗长,直到安禄山这只蛀虫咬下了重重的一口,这个硕大无朋的果实便以迅雷之势从内里崩裂开来,再也无法回复往昔的光鲜、甜美。 大清王朝腐败的征兆似乎显露得比较早,也比较容易察觉,纵然在当时发现的人不算多。它从结果后不久就被栽培者裹在坚固的果壳里,并且这果壳越来越厚,越来越坚实,甚至到了不透水分、空气的地步。终于,这个悬挂在东方,虽不及大唐但同样硕大无朋的果实被一只从西方伸过来的有力的手一捏,就裂开了,露出了早已腐败的瓤子。这些瓤子虽已腐败,但一如烂熟的芒果和杨桃,分量和滋味都仍是值得一尝的,于是那些从西方伸来的手便不断挖,想把剩下那点还能吞下去的东西都掏走,虽然说他们从未做到过。 其实我们的老祖先在两千多年前就揭示了这样的道理,《周易》中乾卦第一就写道: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这就是告诉我们,不管是人还是事物,发展到了鼎盛,接下去的往往就是衰败了。既然千百年来在人类社会中不断应验着,在自然界更是亿万年运行不辍,那么盛极而衰,也就是无可避免的规律。不同的是,水果年年都会挂上枝头,生长至成熟,掉落,腐烂,周而复始。人生的很多阶段是不可能经历多次的,有些事情就像王朝衰落一样,一旦搞砸了是不可能重来一次的。不过人相比水果也有着显而易见的优势,那就是人拥有思想,有预计和反思的能力。如果能在计划一个阶段的发展,或者习惯性的反思中,考虑到盛极而衰的趋势,那么也就有可能规避了。不过,放大到人生的整个历程来考虑,鼎盛的年岁过后,衰朽或早或晚还是要到来。届时,我们大约也只能将之作为既成事实和生命的自然规律接受下来了。腐烂固然令人惋惜,但曾有过丰硕、甜蜜的时光,已经是生命鲜活华美的印证。没有永不腐败的果实,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挑选自己钟爱的味道,尽情品尝,并牢牢印在舌根、脑海。 P8-10 序言 这一粒粒有灵性的沙子 ——文学院二〇一二年度文学创作大赛获奖作品读后感 ◎葛桂录 读完本年度的文学创作大赛获奖作品,首先在我脑海里发酵的思绪轨迹,有如田汉译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长诗《无知的占卜》总序里的四行名句警言:“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 我曾赏鉴过用高倍显微镜拍摄的一组沙粒照片,形态各异,五彩斑斓,美不胜收,无一雷同,确实是“一沙一世界”。在常人视界里,那只不过是一堆很不起眼、可以忽视的沙子。就像这些获奖文学作品,或许在当今嘈杂纷乱的大千世界中,很少有人关注,但每篇却展示出一个个鲜活的青春世界。让人感觉世界之渺小,心灵之阔大,有限与无限在此刹那定格。文学创作获奖作品集锦出版,又似一束鲜艳灵动、色彩纷呈的花朵,可谓“一花一天国”。让我们先选择其中数篇略加点评,直观这一粒粒有灵性的沙子所呈现出来的丰富精神世界。 先看散文篇。李欣池的《零落》用胜似印象派油画家的手法,描摹出记忆中的老屋形态。在色彩斑驳的光影对照之中,作者将童年与现实的情愫用魔幻般的勾画手法穿插于老屋聚落“零落”四处的细物里,纱窗的横档、梁间燕子的呢喃、流光的躺椅……细心经营的意象之中涵纳了作者今昔之感与物是人非的惆怅,令人读之无端肃穆又不忍过分拆解这浑然而一,复寓居于一个整体的景、物、人。散文不难于物象描摹,亦不难于托物言情,难在于诉衷肠之时能避免情感的泛滥。这篇佳构读之令人有情理交融、点到即止的平衡感。杨娟娟的《花事》,以花事写人事,遣笔见情,情意之中又有婉转与跌宕,紫云英漫野之势与春耕之泥的沉淀不言,盛夏桃花的易逝与雷诺阿《伊雷娜·卡昂·当韦尔小姐像》的永存影像,冷桂与因情而暖的秋之况味,花序与时序,古事与今时,觥筹交错般令人恍惚又不能多存疑窦,因为作者笔下的“花事”并不因荼蘼谢尽而了,笔端流淌的是欣欣向荣的人间之气与对生活恬淡馨香的信念。春尽夏来秋去,可惜我们没有机会在此文中体悟冬令时分的花与人事。冬日的花事,又见何番韵味呢?薛昭曦的《野韭菜》从寻常的家常韭菜起笔,用味觉写记忆,俨然是意识流小说家福克纳、伍尔夫等人的说事笔法。作者却用之写出了人事散文所倚重的“野趣”,可贵之处更在于这看似轻描淡写、颇具童稚顽皮的“野趣”背后,分明涌动着作者对世事的担忧。张豫林的《甜美的果实》从“日常生活”入手,从校园水果店中陈列的水果形状及口味落笔,后而荡锋至个人再至国家社稷,由小见大,着见新意。宋玮的《爱迷茫》短小而不流于精悍,相反,它多的是浮光掠影般的哲思,遣词造句也很欧化,但并未伤及主旨,思考的痕迹清晰在目。徐盼的《布》和陈鹏程的《白发渔樵江渚上》均将对人事的思考蕴含于普通物件之内,这种脱离单纯的隐喻关联之后重建的思想图示,饶有趣味,更让我们看到年轻学子的灵动能量。丁伟迪的《大学四叹》以文言行篇,虽有句法措辞上的微瑕,但就整体而言,通篇颇具韩退之文风,无论叙事说理均馥郁着浩然之气。用古语行文,表现的是一种姿态,此语用策略能否给思想加分? 在小说这一获奖组,有趣有益、引人思索的佳作亦多。张心怡的《腊八粥》即颇见功力。一个本科生能有如此老道而细腻的笔法和故事构架,实属不易。作者用几乎滴水不漏的移情与超验写出了一个三十五岁的绝望主妇,面对碎屑的生活现实,宁愿回溯二十五岁时美好生活的挣扎心态:陆小依炒着菜,还隔着客厅嘈杂的电视声居然能听见高建新开门的锁孔声;而日日见的丈夫居然“瘦了好些”;这与开头那段很具后现代意味的“恍恍惚惚”的情愫已然暗合,更指向了那个一心想回归二十五岁的“湿润的陆小依”的神经质人格。林瑾的《多吉的牦牛》讲了一个好故事。其用笔亦如藏地上空清澈的蓝天一般,没有多余的矫饰,情节的铺展似乎也因这种干净的语言而流利宛转,人物对话与第三人称叙事之间的比重亦有种难以玩味的协调感。虽然通篇人物性格主要依乎事件和话语塑造,似有不足,但作者无疑通过“小羊铃”和“糖纸”两个极具象征意味的物件弥补了人物性格方面的缺陷,进而打动了读者。某种意义上,读者听一个故事,想要的正是被感动,仅此而言,作者满足了读者的这种需要。姚建花《半边乳房的女人》,以一个虽似饱含情愫但又只是旁观“护工”的视角,在医院病房这一离死亡最近的处所,从时间的间隙里看透了生命的真实成分,又从生命的成分里窥视了特殊群体的时间的最后价值。诸如“痛竞也是一种被需要的知觉”、“小护士尖尖细细的嗓子,竞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变粗了”。这种细致的感悟得益于作者细密的观察力。结尾那略具魔幻现实主义的笔法,或有破坏文章整体风格的嫌疑,但最后一句“我又踩在了寻找新的客户的路上了”收束有力,似乎不让欧·亨利,又回到了弥漫通篇的那种阴郁的哥特风格上去了。陈时锋的《逃亡时代》和《圆形地带》颇有欧美现代派情境小说的哲思,情节性在此并非重要,通过对物件细节的捕捉以及主体内心与环境交换信息,生发的悸动的描绘则成了小说的主旨,人物性格主要服务于文章所隐含的哲学思想:人类存在的本质是注定痛苦的吗,我们不禁要追问。林梅琴的《镜子的背面》用一种略为压抑的笔调,记叙了自由穿梭于时空之间的回忆,或有些悲怆的是,作者自明那种重构童年回忆的种种努力不过如窥视镜子背面的企图一般苍白无力:“总总,你想知道的,都没有答案。”这种心灰意懒又不至于绝望的情绪在作者洋洋洒洒的叙事中若隐若现,得到了恰切而流利的呈现。蔡安妮的《目光的实体》用卡夫卡《变形记》的怪诞笔触,写出了新一代大学生对校园“宅”而空虚的生活的极端反抗,那位如德谟克利特一般自毁视觉以求理智与真实的男主人公,最终还是不见容于世,这个反讽无疑是深刻的。刘火苟的《旧梦情深》从两个恋人之间的差距,透视城乡距离,以及这些距离所带来的隔阂感,看似自由的爱情最终并不能逃避出身、阶层和权力的“压迫”。作者笔下的人物虽然活在同一个物理时空,但在精神生活方面却像两个世界的人。这种深刻的反思与文中“爱情的自由是其他一切自由的基础”的观念之间,产生了巨大张力。 诗歌组获奖作品,同样可圈可点。薛昭曦的《病》把人类在如疾病等异常状态下感官所发生的“位移”现象,与夜晚中几个隐秘声响及视觉成像组接在一起:开水穿过喉咙之声与老鼠跑过房梁、远方的溪流并置;而恍惚之中所见的灯又似乎与微启的唇、夜间的灶火一般明灭飘动。这些通感手法曾在法国象征派诗人那里发轫。作者将疾病的经验与死亡的接近相砥砺,得出了有益的提示:谨记死亡又充满希望。这种沉淀下来的哲思拓展了这首诗歌的形式空间,颇类当代诗人欧阳江河、张枣、西川等人的诗风。游澜的《迷恋》把香烟的特性与恋人之间难以割舍的形态对举,趣味盎然。周园园的《一点点的幸福》用几个极其简单的,甚至没有太多象征意义承载其间的事物,加诸看似直白的语言,细心经营出一种朴实可感又耐人寻味的幸福感。林益莉的《立春·雨水》则把诗歌与散文的边界用清扬婉约的笔触模糊去了好几分,写得可谓是春意盎然,所选的几处意象亦生动可人。吕东旭的《置身繁华》一诗以警句煞尾,将通篇诗歌对繁华的反思批评收束得十分有力,其笔触多思想的凝练而少辞藻的摆弄,颇有英国17世纪玄学诗派的风格。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徐静霞的《西东》这首小诗,首节用一串冗长的“的字短语”做定语,第二、三节却以短小的名词及短语构成细小的音节单位,读来给人以明晰的急促感。而这种急促感在最后用极具哲学时空意味的“刹那/整个世界”收尾,力度顿显而余韵不绝。 评论获奖组中,薛昭曦的《确认疼痛》一文分析了陈希我的《带刀的男人》、《又见小芳》、《晒月亮》、《补肾》等文本的叙述路线、“性描写、暴力”与生活的隐喻关系、道德颠覆力量及其小说隐藏着的伦理温情,在一定意义上解释了陈希我小说“不合时宜”的原因,其“在这个到处充满慵懒逻辑的世界,陈希我就是极其不舒服的存在”。是吗?姑妄听之。李欣玫的《研悲情为金粉的挽歌》,对白先勇《永远的尹雪艳》、《台北人》、《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等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系列进行了精到的细读分析,把其笔下情状各异的女性群像提炼出几个共性特征,再将此共性与白先勇“叛逆、浪漫和悲悯”的精神世界勾连,在逻辑链条上自给自足,文本支撑也充分、到位,是较见功力的文学批评。唐诗人的《北村小说短评》把北村的《老木的琴》主题归纳为“艺术终结的隐喻”,将《发烧》指为“人性的拷问”,倒也恰如其分。游澜的《孤独的宋尾 灵魂的歌者》对宋尾的《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进行了较为细致的批评,对诗歌的逐层解码和情愫重构总体上准确到位,在诗歌结构及意象的技术分析层面似有不足,而多见外围的主观阐释,用詹姆逊的话就是太急着走向了“意识形态的出口”了。以上这些均为当代文学评论,我也期待能读到不落俗套的古典文学评论与精致新颖的外国文学评论。 与以上各类型的作品创作相比,剧本的编写更能体现作者的综合掌控能力。当曹禺还是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四年级的学生时,不就创作出《雷雨》这样一部中国现代戏剧经典吗?我们很希望能有类似的作品脱颖而出。可惜每届文创大赛,选择戏剧文类参赛的作品不多,本次获奖的两部作品各有特色。刘凛君、陈旖旎《孤岛》一剧,用车祸这一事件聚拢了八个身份特征差异明显的人物,展开了一场关于车祸真相的回溯,虽然在戏剧冲突表现上剧本未能充分展现出其“孤岛”主题,但编剧通过人物语言塑造的性格与预设身份之间的完美贴合,给剧本制造了不少笑点。其他一些舞台动作设置也很见用心,此剧不失为一次值得鼓励的尝试。潘飞的《房田记》以石苍村田家三代为缩影展现了二十年来的“山乡巨变”。其中第一幕以田家大院里,因征地事件引发的田家血案及田大爷的猝死为高潮,较完整地提示了戏剧冲突及隐藏的线索,为后两幕剧埋设了一些伏笔。第二幕紧随第一幕情节,移至县城“脂膏房产公司”,通过田家为田大爷的死讨公道铺陈一系列戏剧冲突,较为成功地展现了城乡二元结构在文化上的对立。第三幕,在时间上有个十年的跳跃,仍旧围绕房地产开发与田家大院的冲突,以房大娘的死为高潮。剧作者巧妙地以“田”、“房”二姓及其代表的乡土秩序被城市建设发展的打破为戏剧主要冲突,展示了作者对政府征地过程中所产生矛盾的深思,顿显现实意义。 正如席扬教授在给文学院二〇一一年度文学创作大赛获奖作品集《云起在他乡》所写的序言中所说:“集中阅读文学新作——一批新作,对我亦是难得的奢侈!”同样,因专业研究领域以及平素忙碌的境遇,我很少有机会和精力读些国内新出的文学作品。所以这次难得的阅读新作经验,让我安然思索当代学子的精神空间,构想他们的生活轨迹,感知他们的生命体温,并新增了“文学之用”的诸多理由。 在科技信息时代,“文学”何为?有一年我在外国语学院给研究生上比较文学课,结束时有个同学相询这个问题。后来我们文学院的同学也问过类似的话语,不过问得含蓄一点。 在福州大学的一次讲演中,我曾举过一则流传于西方的故事:六个毕业于牛津的文学家失业了,他们在伦敦相遇。为了不至于全部饿死,他们抽签。谁抽到最短签,谁就自杀,其他人就将他的尸体拉去卖掉,用于科研目的。他们说到做到。其中两个人将那位死去的校友,装在一辆拖车上拉走了。几个小时以后,他俩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他们的牛津校友身边,仍然拉着那具尸体。“毫无希望。”他们哀叹道,“人们只想要剑桥的自然科学家。”——你看,搞文学的人,死了都没人要。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展示出文学在当代社会生活中的命运。 因而,在当前社会文化语境下,问询“文学有什么用”,并不奇怪。靠文学谋生的好年代过去了,当然不包括流行的网络文学写作,我指的是如残雪文学观所示的纯文学形态。现代社会里,公众的主导心态是“快”:快快完成学业、快快发财致富、快快有房有车;口号是“跨越式发展”、“做大做强”、“与时俱进”、“不进则退”。 加拿大著名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曾讲过这种抛下了灵魂的“快”: “步行不够快,于是我们跑了起来。跑步也不够快,于是我们骑马。骑马不够快,于是我们起航。航船也不够快,于是我们沿着长长的金属轨道欢快地向前滚动。长长的金属轨道不够快,于是我们驾车。开车也不够快,于是我们飞了起来。飞行不够快,我们觉得不够快。我们想更快一点到达。到哪儿?到我们现在不在的地方。可据说,一个人灵魂的速度只及得上一个人走路的速度。这么说的话,灵魂们都在哪儿?被落下了。他们四处徜徉,缓缓地,微弱的光在暗夜的沼泽地里闪烁,寻找他们。可他们的速度一点都不够,对我们来说,我们把他们远远地抛下了,他们永远也赶不上来。所以我们才能走得那么快:因为我们缺了灵魂的重量。” 是啊,缺少了灵魂的重量,人因轻飘而“快捷”了。于是,快捷方式就成了我们这个时代大家竞相追逐的生存方式。 蔡元培曾说过:人类到了科技时代,一切事情都经过科学的审查,功利主义思想盛行,但精神生活越来越低迷。蔡元培那时比较乐观,他说:“惟有文学,自幼稚时代以至于复杂时代,永永自由,永永与科学并行不悖,永永与科学互相调剂。每人每日有八时以上做科学上的工作,就有若干时受文学的陶冶,所以饱食暖衣的,不致因无聊而沉沦于腐败;就是节衣缩食的,也还有悠悠自得的余裕。所以,文学在一般文化上的地位,可以说是宗教的替身而与科学平行的。 (《文学在一般文化上居于怎样的地位?》) 确实,文学能给人(弱势群体)以安慰。英国作家狄更斯去世时,在伦敦,一个摆蔬菜水果摊贩的女儿,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睁大眼睛问父亲:“狄更斯先生死啦?那么圣诞老人也会死吗?”狄更斯就是这样一位作家,以他的仁慈、博爱、宽容、善良的道德理想,在资本主义工业化时代,给那些贫困饥饿的人们以安慰和信心,让人们在社会氛围里,感到温暖和希望。即如蔡元培说的那样:文学成为了“宗教的替身”,解决的是精神上的问题。 这样看来,能利用“文学”,去谋取利益,作为一种生存方式,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我们还希求有形而上的追求。承认“文学”有用,是一种“无用之用”,即“大用”。易中天说过的“开卷有益,读书‘无用’”,倒是一种谋心的精神追求。如是我闻。我闻的是大世界(天理、天道)。 在这层意义上,文学活动也是人精神修炼的试金石。确实,人的精神成长就像一棵树,假如它春天不开花,秋天就不会结果。如果读书这个阶段,没有一点文学创作冲动,不积累一些文学创作经验,不留下一点创作型的文字,对于自己心智的成长,会不会留有一些遗憾呢?文学创作,其实也是在不断地用想象和宗教式的虔诚来阅读自己,心智的风景线才会不断延展而美丽。 就连我这样一个愚钝之人,当年也曾用“一瓢饮”的笔名写过一些散文,填过一些词牌,涂鸦过一些笑掉牙的诗。学中文的人,谁不想要这样呢?何况在那个年代(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可是时尚之物,成为作家是不少学中文的人的期许。可是,那时我们的中文系系主任,著名现代文学评论家曾华鹏教授上课时敲了敲我们热度颇高的脑袋:大学科班出身是培养学者的,作家则有待于社会大课堂的历练。不错,回望西方伟大作家,有那么多人因生活挫折走投无路,倒逼出了潜在的创作才能,写出那些多千古名篇。文艺是苦闷的象征,厨川白村所言即是。生命力受到了压抑,因之而生出无尽苦闷,这种强烈情绪的发愤而作,则构成了文艺创造的原动力。作家陆文夫给我们作“为什么要写作?”的讲座时,也多次提及创作不平则鸣,不过鸣的方式多样。我们这批获奖作品,绝大多数展示了自己独立的呜叫方式,当然也不排除少数作品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这也难怪,要想真正识得愁滋味,在这个和平发展的新时代倒不容易,因而作品的感人之处打了折扣。尽管如此,文学创作,作为我们同学在现阶段追求精神超越的努力,说不定就是将来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懂文学的人,生命必定鲜活,生活也会精致,内心必定强大,因为他们能揭示人类经验中不为人知的棱面,就像一粒沙子有许多从不为我们所知的棱面。这是文学细节的伟大之处。细节,伟大的细节。文学之魅力特显在此。本届获奖作品里,有些作者特别关注到了细节的经营,我还想看到更多。 牛顿说,是上帝给了世界的初始状态以“第一推动”。那谁给了人的精神状态以“第一推动”?我说,文学,当然是文学。因为文学作品对我们的影响力,最根本在于通过故事塑造我们的道德精神力量。这种影响是形象的、感性的,也可能是深入骨髓的,它不同于伦理教科书“子日”式的宣教。在此意义上,文学经典,不仅是秩序(思想的、艺术的)的模板,更是我们心灵空间的栖居之所:应该像自由一样,美丽;像音乐一般,和谐;像丁香花般,忧伤;像天国般圣洁,安宁静谧;像历史佳酿般,经久弥新。或者说,流淌在我们血液中的伟大文学经典,其对我们心灵的震撼,必定有如音乐神曲般的安详,是暴风雨过后的追忆,是历经地狱、炼狱而进入天堂的空明。上帝的,归上帝;人的,归人;自然的,归自然——世界重归和谐,宇宙生生不息。 在这生生不息的宇宙之流中,我们每个人只不过如恒河之沙,积数难测,又微不足道。但我们希望能做一粒粒有“灵性”的沙子。大浪淘沙,岁月无情。但有“灵性”的沙子,会放射出思想的光芒,会在人类心灵的星空中闪烁,指引航向。我在开头所引布莱克的名诗,周作人译成了语体文:“一粒沙里看出世界,一朵野花里见天国。在你掌里盛住无限,一时间里便是永远。”这一年度的文学创作大赛获奖作品结集出版,岂不正是一种时空定格: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此生此愿。我们读罢,不禁惊叹:“你真美啊,请停留一下”(歌德《浮士德》),这是一种思想、智慧、人性的美,是想成为一个“完整的、自由的人”的青春冲动,何况文学创作还在于其灵性的光辉。“当你老了”——这是龙沙与叶芝的著名诗题——的时候,你一定会向往这段青春的纪程。 2013年12月1日 后记 二〇一二年度文学创作大赛优秀作品集即将再一次结集出版,由衷地感谢那些为了此次大赛认真写作的同学们,认真评选的评委们,他们辛勤的努力又一次结出了美好的果实。 除了祝贺和感谢以外,也许我们还有必要和这些年轻的、正在对写作感兴趣的孩子们说一些关于文学写作的话题,如果能从以下的陈词和老调中听出一些新意,那么这将是对未来莫大的福音,因为我们举办文学创作大赛并出版这套丛书的初衷就是想让这些孩子们边学边写。 让我们先抛开关于文学的一切复杂概念,从文体意识到叙事技艺,统统放到一边,对于一个刚刚开始写作的人来说,无疑它们过于庄严的气象和严肃的表情会令人无所适从。我们要提醒大家的是,不妨再一次看清文学写作的起源:文学并没有那么高深,那么复杂,只要盯紧这个世界和你自己,当你对世界、对你的身体和内心有话要说的时候,你就可以准备写作了。换句话说,面对世界和人生的表达方式有多种,不妨尝试着选择文学写作这个选项,选择文学创作大赛这个平台。 下面这条原则给那些已经选择写作的孩子们。写作是“真诚而不虚伪地,艺术而不粗糙地”表达出来。真诚的问题是个老问题,它是个陷井,很多人在下笔的时候,会忍不住虚饰一下,忍不住逃避一下,忍不住想一下我这么写别人会怎么看我,那么你就掉进去了。会“艺术地表达”,这已经牵涉到技术层面的问题了,语言、结构这些元素无法三言两语教会,技术需要学习,需要经验。它可以折算成时间,时间久了,看得多了,写得多了,技术总会有的。 比之于技术,更需要强调的是主题,在文学写作的范畴内,你总会碰到一个围绕着什么来写的问题。这非常重要,倘若没有一个主题,或者强迫自己设定一个主题,而你自己也不真诚地相信,不怎么确定它的意义,那么你写的那个东西很可能变成陈词滥调。 让我们来看看那些写得成功的人做了些什么。第一,他发现了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他思索了别人没有思索的或者思索不动的东西。第二,他找到别人尚未发现的表达方法。说到底很简单,无非在“写什么”和“怎样写”这两方面,他有过人之处。当然我们不是要用这种标准来衡量我们眼前的这部作品集,而是提出一个高度,提醒我们学会看别人的优点。 最后,如果还需要总结的话,那么我们说文学写作可以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它可大可久,可以交往,可以容身,它可以被借用以观察生活,它令人感受到表达的满足感,但有时候它又让人感到泄气,它提出了很多问题,却没能解决万分之一。关于文学的话题还有许多,不妨留待将来,留待下届文学创作大赛,这是一场不会有终点的谈话。 这套丛书的出版有赖诸多人士的多方努力,在此致以诚挚谢意!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 2013年12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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