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识人间
“这把扫帚真漂亮啊!”耶利米对建材市场的售货员说,他正把入口旁边的购物车推到一起,“可以在哪儿试用一下这些扫帚吗?”
那个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年轻人漫不经心地指了一下门外铺着沥青的地方:“这个嘛,这里。这些扫帚都可以扫得干干净净。”
扫帚上面贴着一张非常耀眼的黄色标签,上面写着“特价商品”。耶利米拿起其中一把扫帚,用自己的双腿夹住扫帚的手柄。
“它根本就飞不起来!”他失望地把扫帚放了回去。
售货员不耐烦地停下自己手中的活,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接着却笑了出来。
“您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耶利米有些不满,“我有权要一份像样的商品,而这把扫帚根本……”话没说完,他感觉到有人在拽他的裤子,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外孙鲁弗斯,“怎么啦,鲁弗斯?”
鲁弗斯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把小扫帚。
“外公,你看,我知道怎么飞!”他两腿分开,骑在小扫帚上,夹紧膝盖,打了一个响指。这时,他的脚飘浮了起来,离地几厘米高,但他并没有抓着别的任何地方。
售货员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小男孩。额头上冒出了一粒粒汗珠。
“这是……啊……啊……嘿,小家伙,你是怎么做到的?”
鲁弗斯根本没理这个男人,而是非常专注地坐在扫帚柄上保持平衡。
“我现在能飞高点儿吗,外公?”他的声音清脆响亮,连远处的埃琳娜也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她正从建材市场门口的花丛里四处张望。当她转过身时,看到自己的弟弟骑在小扫帚上飘浮了起来,尽管不是非常高,但也离地将近半米了——绝对足够引人注目。扫帚似乎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往后飞,于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埃琳娜看到售货员一脸惊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而站在一旁耶利米正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在空中飘浮。
“非常好,鲁弗斯!现在你只要往前一点点……”
埃琳娜觉得必须阻止他们了,不然会有更多人看到这个奇特的场景。她急忙跑向弟弟,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到地面上,然后把扫帚拿了过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太正常了,我弟弟就是这样的!”她小声地对售货员说,售货员还大张着嘴巴呆站在那里,“自从在学校学习田径之后,他就不放过任何一个练习的机会。这样一把扫帚根本不适合撑竿跳,鲁弗斯!太不像话了,建材市场又不是运动场!”
“撑竿跳?”鲁弗斯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但埃琳娜朝他猛眨眼睛,他还是闭上了嘴。
“可是……可是……”售货员指着刚才鲁弗斯在空中飘浮的位置,“他根本没碰到地板……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埃琳娜附和道,“毕竟还有重力嘛!”
售货员僵硬地笑了笑,鲁弗斯拉着埃琳娜的手要走,但埃琳娜还站在原地。售货员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过身去,这时埃琳娜伸开自己的手臂,用食指指着这个穿绿色工作服的男人,然后喃喃自语:“确无其事,一忘皆空!”
售货员的手做了一个好像在赶苍蝇的动作。然后他又转过身,朝埃琳娜走来,友好地笑了笑。
埃琳娜松了口气,然后走到自己外公旁边,他还站在扫帚旁。
“外公,不能这样的!”她小声地说,“我们现在是在人类世界!人类不理解魔法!还有,这些也不是我们用来飞的扫帚,它们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用来扫地的扫帚。”P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