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十年开创了中国近代诗坛上影响深远的文学流派;这个以情诗闻名的诗人,也曾放下诗歌,发表一系列政论文讨论中国未来国运,目光长远,看得透彻;这个过分浪漫的男人说过,死在战场上是今日诗人最好的归宿;在绝望与希望角力,光明与黑暗未分明的年月,他是这样一个人:至死那一刻,他都相信人间有爱、有美、有自由。
但,他也忍心让妻子堕胎,只求与他真正爱的人结合;他在国家危亡之际,写得最多的是情诗;他在社会转型的关键时刻,关注最多的是自己的内心;他只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弃现实不顾,低头实践自己的浪漫理想。
敏君编著的这本《徐志摩:风往哪里吹》带我们贴近最真实的徐志摩。
本书是由敏君编著的随笔集《徐志摩:风往哪里吹》。《徐志摩:风往哪里吹》的内容提要如下:
有关徐志摩所有的爱与恨,都离不开一个名为“时代”的镜头。透过它,所有人的形象都被嵌入“民国”的相框,站定了各自的位置,也许这是评价一个人最恰当的方式。但无论何时,赤子般纯情的理想,哪怕实现的方式再不现实,也总能从时代烟尘里透出亮光来。
1988年,纽约的一份中文报纸登载了一篇报道:
“据《纽约时报》二十四日报道,近代中国著名诗人徐志摩的元配夫人张幼仪女士,已在上周六(二十一日)因心脏病突发病逝于纽约的曼哈顿寓所,享年八十八岁……”
张幼仪去世了。
她的离开,终于定格了近代中国文坛上一幅鲜活的情感画面,而那出被几代人评讲的,关于自由与爱情的现实剧,也仿佛随着她的离开,终于散了场。
张幼仪是这出戏中最早登台的演员,最后离场的角色,但她似乎从不是戏台上的主角。直到她谢幕的那一刻,也直到今天,她的名字仍然与“徐志摩元配夫人”的头衔形影不离。不能怪世人忽视幼仪的光芒,只是与她同台的徐志摩如同喷薄的朝阳般,太耀眼。生活在他周围的人,难免陷入他制造的阴影中。其实,不单是张幼仪,哪一个与徐志摩有关的女人,在被人提及时不带着一点儿徐志摩的味道?更何况是被徐志摩拿来,为“新思想”祭旗的张幼仪。
张幼仪最初上场的那一年是1915年。那一年,中国的飘摇与动荡与往年相比,或许并没有不同。每个人都在历史的航向上,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这一年,袁世凯正为了他的千秋帝国梦,紧紧攥着跟日本人签订的“二十一条”;陈独秀在《青年杂志》上竖起了人权与科学的旗子;孙中山与宋庆龄刚刚在东京举行完婚礼;蒋介石的肇和舰起义并没有圆满的结果……
国是大家的国,家是个人的家。帝制,人权,科学,革命,这一切似乎都与海宁硖石徐家的婚礼无甚关联。若一定要说有关,也不过是这场婚礼多少受了些时髦的西洋观念的影响,脱离了中国传统婚礼的形式,是一场 “文明”的西式婚礼,没有“拜堂”。
十六岁的张幼仪纱裙曳地,那份被热闹的人群与欢乐的仪式催发出的兴奋、好奇与不安,化作红晕爬上了她的脸庞。尽管她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打量身旁的丈夫,但婚礼的规矩与礼仪阻止了她的视线。年轻的新娘能做的,只是低顺着眉目,安静等待仪式的结束。
这场婚礼对于张幼仪来说,或许有点突然。在得知自己将要结婚的消息前不久,她才刚刚说服父母,送她去苏州的女子师范学校上学。尽管幼仪深晓,作为女人,自己的前途并不在家人的期望中,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牢牢扎在父辈的心里的女德标杆,千百年了,没有变过。但是,在她生命底质中,潜伏着一种特质,应和了汹涌灌进中国的西方新文化。这让她鼓起了勇气向父母提出上新式学校的要求。
在学校里受到西方教育的张幼仪,聆听了新的主张,但对婚姻的观念,她顺从了中国传统女子的另一种特质,父母之命。不过,确切点说,帮幼仪挑选夫婿的是她的四哥张公权。幼仪还记得那天,她的四哥兴冲冲地从外头回来,告诉她,硖石商会会长徐申如的独子徐志摩,一表人才,才气不凡。论人,他配得上张家的女儿,论家世,海宁首富徐家也配得上张家的显赫的声势。张幼仪,这个聆听了新思想的女性,此时听从了旧言论,甚至没有一点怀疑。
她的丈夫……张幼仪还是忍不住悄悄地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徐志摩。与所有旧中国的婚姻一样,她在婚前与这个男人并没有交集。现在,她也只是看到一个清瘦的侧影。她的丈夫有圆润的额头,鼻子很挺,俏俏地立着,薄的嘴唇抿出温柔的线条。尽管她不了解他,但也并非一无所知。毕竟,徐家公子,硖石的神童,十三岁就写得一手好文章,有谁没听过呢?现在,他已经是燕京大学的预科学生了。他的学问应当要比自己好的,他的思想自然也超在自己的前面;将来,他还要留洋去的。所以,这时的幼仪最担心的,或许并不是丈夫的为人与前程,四哥疼她,替她看中的人不会有错。显然,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她能否跟上这个聪明而新潮的丈夫。 正因如此,张幼仪的心里对二哥张君劢的感激,在今天涨到了顶点。二哥在她三岁那年解开了家人裹在小幼仪脚上的厚厚白棉布,放开了她的小脚。所以今天,她有了一双大脚。尽管这双大脚曾被家里的婆婆,姨妈,姐妹们很是嘲笑了一番,但大脚代表着“新式”呢。所以,今天的她站在这场西式的婚礼上,与西装革履的丈夫,看上去才能如此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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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民国”,印象里总有一股烟草气息弥漫在那个时代的空气里,呛人。那时的知识分子,越马横刀,在这个古老而庞大国家的转型时期,面对残酷现实,挥动他们犀利的笔刀。刀光下,变革与热血便成了时代的主旋律,因此,我很难想到,那个时代也曾是徐志摩生活的年代。因为当他身边的朋友,乃至对手都手持刀剑时,他偏偏捧着鲜花,在那股弥漫烟草气息的空气里,散发着不合时宜的淡淡香气。
我爱他,不爱他,都是因为这香气。
很难爱他——他忍心让妻子堕胎,只求与他真正爱的人结合;他在国家危亡之际,写得最多的是情诗;他在社会转型的关键时刻,关注最多的是自己的内心;他只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弃现实不顾,低头实践自己的浪漫理想。
也很难不爱他——他用十年开创了中国近代诗坛上影响深远的文学流派;这个以情诗闻名的诗人,也曾放下诗歌,发表一系列政论文讨论中国未来国运,目光长远,看得透彻;这个过分浪漫的男人说过,死在战场上是今日诗人最好的归宿;在绝望与希望角力,光明与黑暗未分明的年月,他是这样一个人:至死那一刻,他都相信人间有爱、有美、有自由。
爱徐志摩,爱他的热烈的浪漫,恨徐志摩,恨他缺少冷静的哲思。但或许正因为徐志摩少了鲁迅冰山似的冷酷与理性,而在“残缺”中成就了他的另一种“完美”。所以,他的情诗,最终竟能穿透那个时代呛人的烟草味,清新而倔强地活在人们心里。
也许,徐志摩与鲁迅式人物的不同之处,仅在于追求理想的方式不同。徐志摩与所有人一样,追求着属于自己的爱与美,只是,当你选择了用尖利的武器雕琢理想时,徐志摩偏偏选择了诗作为实现的手段,而他同时也选择了女人作为理想的落脚点。
无论是美丽的化身曼殊斐儿,还是从他诗里走出的林徽因;从日本女郎一低头的娇羞,到新加坡朱古律女孩浓得化不开的绚丽,都是他对美丽柏拉图式的追寻。最终,徐志摩把浪漫信仰投射在陆小曼身上。
这个明媚动人的女子,貌美出众,才华横溢。她与曾经的徐志摩一样,被困于婚姻的牢笼。徐志摩遇到她,便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介入,激起陆小曼被自己埋没的意志,使她努力认清了自己的方向。于是,一场急风骤雨的爱情,成全了两人神圣的婚姻与自由。当徐志摩将陆小曼真正拥在怀里时,那真实的触感仿佛承载了他所有“诗化的生活”。这便是徐志摩追求自由的方式,用爱与女人承载他的关于美的理想。
但生活与诗想从来就只能站在理想的两端互相遥望。徐志摩关于美的理想,圆满在婚礼上,却最终被现实的利刃摧残。还是梁实秋先生的评价中肯,他说徐志摩太单纯,以为理想可以托着他飞在云端,但最终却在现实中折了翅膀。当初飞得多高,如今便跌得多痛。徐志摩无奈中,只得挥挥衣袖,理想的云彩留在回忆里再也带不走。
所以,当他身体里所有的爱在现实里流尽时,也许只有命运知道,太复杂的现世容不下太单纯的信仰。他像所有才华横溢的浪漫主义诗人一样,用悲壮的方式结束了短暂而丰富的一生。这个为爱而生的诗人曾对他的朋友说:“我要把生命留给更伟大的事业呢。”但这事业却终究未完成。有人说,徐志摩再走下去,或许会长大,孩子总有一天会看清现实的样子。只是上天不愿再给他十年,所以,徐志摩永远单纯着信仰,怀抱着赤子的天真,在民国文人步履庄重的沉稳序列里,欢跳着向前。
今天,有关徐志摩所有的爱与恨,都离不开一个名为“时代”的镜头。透过它,所有人的形象都被嵌入“民国”的相框,站定了各自的位置,也许这是评价一个人最恰当的方式。但无论何时,赤子般纯情的理想,哪怕实现的方式再不现实,也总能从时代烟尘里透出亮光来。
一本著作的完成需要许多人的默默贡献,闪耀的是集体的智慧。其中铭刻着许多艰辛的付出,凝结着许多辛勤的劳动和汗水。
本书在策划和写作过程中,得到了许多同行的关怀与帮助,及许多老师的大力支持,在此向以下参与本书后期制作的人员致以诚挚的谢意:许长荣、上官紫微、王光波、史慧莉、丁敏翔、李倩、张云、杨茜彦、张平、黄桂月、胡明媛、吴虹展、刘默、王阳、陈思思、李琳、周凯、韩佳媛、罗舒予、邓青、赵智、齐艳杰、杨艳丽、张艳芬、周珊、李伟军、李惠、刘健、于海英、姜波等。
本书在写作过程中,借鉴和参考了大量的珍贵文献和作品,从中得到了不少启悟,也汲取了智慧菁华,谨向各位专家、学者表示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