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平、凌云岚、杨早编著的《合肥四姊妹》讲述了,合肥四姐妹,出身名门望族:曾祖张树声是晚清重臣、淮军大将,父亲张武龄是民国教育家。四姐妹秀外慧中,各自的夫婿也都才高八斗:大姐元和,倾心昆曲,情系昆曲名家顾传玠;二姐允和与语言学家周有光结为伉俪;三姐兆和因为作家沈从文的追求而名声在外;四妹充和,工诗词,擅书法,成为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思的夫人。在苏州园林中生长的闺秀经历着从传统到现代的历史蜕变,新式西学与传统昆曲在她们这里交融,诗情画意的生活与错综复杂的命运不亚于宋氏三姐妹。从大户人家的半封闭生活,到颠沛流离的日子,她们亲自见证着中国传统仕宦大家族的起落浮沉。近百年间,四姐妹足迹遍及合肥、上海、苏州、北京、台湾、美国,历经军阀混战、抗日战争、革命时期。纷飞的战火、艰辛的时事,只如水滴,在她们的生命之河中泛起涟漪;但二十世纪中国的沧海桑田、老中国的风土韵味却在四姐妹的传奇人生中慢慢晕染开来,墨染幽香。
金安平、凌云岚、杨早编著的《合肥四姊妹》介绍了,耶鲁大学历史学家金安平女士凭借其专业背景和渊博学识,讲述了张家元和、允和、兆和、充和四姐妹的传奇故事和集体记忆,让我们有幸与中国历史近距离地接触。借由信件、日记、家谱、诗歌、杂志和访谈,金安平女士为这个家族撰写了一部引人入胜的编年史。对于古老中国及其向现代转变的历史进程,她展现出不同寻常的洞察力。
在苏州园林中生长的闺秀经历着历史的蜕变,新式西学与传统昆曲在她们这里交融,诗情画意的生活与错综复杂的命运不亚于宋氏三姐妹。从大户人家的半封闭生活到颠沛流离的日子,她们亲自见证着中国传统仕宦大家族的起落浮沉。四姐妹的情感与家庭、艺术与生活,让我们窥见二十世纪中国私人生活的真实面目,也见证了这个古老国度在过去百年间的历史与命运。
第二章 生育
秋瑾就义的那个夏天,陆英有了身孕。一九。七年底,父母婚后一年,元和出生。虽然是个女孩,陆英的婆婆还是乐得合不拢嘴。因为她自己没有小孩——(《易经》称这种女人为“承筐无实”。她的独子是过继来的,丈夫和小妾也只生了个女儿。一九。七年,元和的奶奶已经五十好几,“盼孩子盼得快要发疯了”。在她看来,“男孩子好,女孩子也好”,能生女孩,就能生男孩,所以不论男女,一律欢迎。她挺有福气,到她去世前,一共有了六个孙儿,三男三女,但元和始终是她的心肝宝贝。
元和一断奶,就搬进奶奶的房间里住了。每天,这一老一小的早饭和午饭都不和其他家庭成员一道吃,而是设在楼上自己的厢房里。也许正因为这样,兄弟姐妹们总觉得元和有点神秘兮兮。她不仅容貌出众,也比他们更为从容自信。老奶奶在世时,元和享有不受打骂的特权。她的父母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老奶奶难过。仆人们也小心翼翼,即使是元和惹人生气,也只能由着她。在元和的记忆中,只有一次例外。一天下午,她和奶妈并坐在床边上,元和无缘无故地打了一下奶妈的手,奶妈也回敬了她一下。你一下,我一下地,仆人和小主子这一大一小,从游戏变成了较劲。元和跳下床,声称要上楼找奶奶告状,奶妈没有阻止她,而元和也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把威胁变成现实。
元和能清楚记得她的奶妈,是因为她直到五岁才断奶。奶妈姓万,长方脸,皮肤白皙,牙齿洁齐。她是个沉默稳重的人,她是元和的“妈”——元和就是这么叫的。奶妈掌管元和的房间,她总是坐在矮凳上看着元和玩耍。元和有很多罕见的玩具,包括一些西洋货:一只洋铁蝴蝶,一拉它就翅膀一扇一扇地,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一辆发条火车,能够沿着椭圆形的轨道跑来跑去。在玩玩具时,元和会不时跑到“妈妈”那里,站在她两腿中间,吸上几口奶。奇怪的是,虽然被视为掌上明珠,元和还是学会了各种实践技能,并能够自立。这位大小姐很爱表现,也很在乎别人的眼光,但她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元和七岁时,她的奶妈回合肥乡下的老家去了,不久就染上重病身亡。在安徽,大户人家的子女断奶之后,按惯例请一个“干干”来代替奶妈。千千白天带小孩,晚上则和孩子一块儿睡觉,孩子不听话时由干干管教她,生病时由干干照料。她是孩子的保姆、看护人,也是他们忠实的伙伴。干干通常从这家已有的仆人中挑选出来,她们必须忠心耿耿,通情达理,换句话说,她们是靠得住的妇女,元和的保姆兼看护陈干干就是这样一个人。
多年来,陈干干一直是元和奶奶的贴身女仆。她还记得陆英当新娘时的模样。事实上,在少爷少奶奶的婚礼之后,陈干干和其他两个女仆就玩了一场假结婚,还用上了庆典中剩下的飘带和糖果。陈干干在游戏中扮新郎,穿戴起少爷的靴帽,另外两个仆人则分别扮成新娘和伴娘。观众们前几天刚刚看过婚礼实况,所以这三个表演者都很卖力,力图重现当时的场景。伴娘走在新娘后头,一路撒下染得红红绿绿的花生、核桃,她护卫着新娘走出轿子,一路搀扶着她,先拜堂、再入洞房。但是刚刚玩到新人喝交杯酒,老太太午觉醒了。她叫陈干干服侍她起床,这场好戏戛然而止。
陈干干到张家时,已经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张家一般从合肥乡下,或者是邻近县份如巢县、舒城、无为、庐江等地选聘佣人。这些仆人能说他们家乡话,能煮家乡口味的饭菜,也遵循相似的风俗习惯,这使主仆之间相处更加容易。陈干干来自无为县,.无为在合肥东南一百多公里之外。她被认为是“全福人”,因为她有三个儿子,而且丈夫也健在。
张家的干干,几乎都是二三十岁就成了寡妇的女人。丈夫死后,农妇一般只能依靠自己过活,她们中的很多人都选择去当女佣。这样,她们的本事马上就能有用武之地,不论是煮饭煮菜、针头线脑、扫地抹屋,还是服侍老人小孩,也能借此过上较为安定的生活。倘能找到稳当的主家,她们可以就此安顿下来。时间一长,就把主人家当做了自己的家。这事颇具反讽之处:一个女人为了养家,不得不抛下自己的小孩给亲戚照料。她几乎会将余生全都消耗在雇主家中,在主人家“一待就是十年,甚至几十年”,照看主人的老母、妻子和孩子们,直到年老力衰时才返回乡下。这时候,她自己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而且常常死在她前头。不管她有多么强烈的母爱,都只是给了别人的孩子。P11-13
本书的主角,是中国四个姐妹及她们的家庭。张家四姐妹生于一九○七年至一九一四年之间,至今都还健在。…通过她们的共同回忆,老中国社会的风情和人事都得以重现。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中国因为太平天国起义而陷入漫长的、破坏性极强的内战,四姐妹的曾祖父帮助清朝军队镇压太平军立下大功,并因此为她们这个大家族带来了荣誉、财富和显赫的社会地位。本书将从十九世纪这位老人的故事开始,以他的四个曾孙女对过去那个世纪的反思告终——她们四个共同经历的这个世纪中,社会习俗和个人预期变化巨大,内外战争频仍,但在无常的人生之后,有些事情仍然存留下来。
我着手写这本书纯属偶然。一次,四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充和,来我们家里吃饭。在此之前,我们曾见过几次面,她和她的丈夫傅汉思,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曾是我丈夫史景迁在耶鲁的老师。我很尊重她,又有点敬畏。充和因学识渊博而颇有名望,人们会因艺术、书法及中国戏曲史方面的问题向她请益;此外,遇到需考释或校正的各类问题,从书画的题跋阅读到版本鉴定,从解释一首古诗中的典故,到辨识十八世纪某件奏折上君王的手迹,大家都会请她解答。老辈学者们如果经过新英格兰地区,一定会到她位于北港的居所稍作停留。受新式教育培养的年轻一辈学人,读过的《诗经》篇章屈指可数,过眼的汉朝史书也就是十几二十篇传记,看到老辈学者如此推重充和,才会对她肃然起敬。我们实在太过浅薄,无法领略充和的渊博。
当天晚餐的气氛相当欢愉,我的母亲也在场,我们吃了鱼,要不就是虾。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促使充和开始讲述她叔祖母的故事。充和在八个月大时,就过继给了叔祖母。叔祖母是个素食的佛教徒。她经常解救将下油锅的鱼虾,并命令仆人从市场上买回鱼虾放生。附近饭馆的厨师们一旦发现去放生的仆人,立刻会备好渔网和篮子在稍远处等着,那些鱼虾随后便变做他们菜单上的美味。充和很会讲故事,但是我想在座的可能只有她丈夫和我能够听懂她说的大部分内容。我丈夫只能听懂标准国语,我妈妈则耳背。充和的中文带着合肥口音,而且语音轻柔。
此后数月,我几次去拜访充和。我们相处甚欢。我喜欢听她说话,破译她话中的机锋和双关语,能给我很大的乐趣。如果我一时理解不了,她也乐于解释那些妙语和对子的精妙之处。这就是我们友谊的开始。但是,为什么最终我决定写她的整个家庭?我早已了解,只要能研读和论述两千余年来中国哲学家的著作,我就会心满意足,为什么还要来描述一个当代家族的历史呢?
我知道,充和才思敏捷,学养深厚,且将严谨和灵活集于一身,正是这些激发了我最初的兴趣。从孔子时代开始,学者和哲人们就不断用文字来表达他们对学问的热爱和永无止境的渴求。他们讨论着一个人为何求学,如何求学以及求学之路是否有迹可循。他们为这些问题撰述专著,并让门人弟子记录下他们的言论。从我读研究所时开始,就对“学”的主题颇有兴趣。和充和在一起,我可以面对面地问她:她怎样获得学问,求学之途是如何开始的?谁给了她求学的机会?谁鼓励过她?哪些人是她的老师?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她的兄弟姐妹和她一样造诣深厚吗?皇权统治的瓦解,和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政治、思潮是否改变了中国人的求学方式?
我也很想进一步了解充和的叔祖母,她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每年只有一两次短期外出。我很好奇她如何持家,打理她偌大的田产。谁来帮忙?她又怎样监督帮忙的人?作为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是否有人想占她的便宜?我也很希望了解她的慈悯和信念——她坚信要为所爱的人竭尽所能,然后才听其自然发展。稍后我认识到,充和的父母也有同样的信念,最终,这帮助我去了解她三个姐姐的性格和各自的人生轨迹。
充和的姐妹也引发了我的兴趣。当我得知她和我一样,有三个姐妹时,我情不自禁地想去拜访她们。充和告诉我她的父亲将整个家从合肥搬到了上海,然后又搬到苏州。随后叔祖母收养了她并把她带回合肥,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一年中只有一两次短暂见面的机会。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充和十六岁返回苏州的家。后来我见到了充和的二姐允和和三姐兆和,她们都住在北京。
那是一九九六年七月一个闷热的早晨,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允和位于后拐棒胡同的住所。在此之前,充和告诉过我一些关于允和的事,但是允和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她刚刚出院回家,一个月前心脏的老毛病几乎夺走她的性命,但从她的言行举止中,我丝毫看不出这场疾病的影响。允和充满活力,声如洪钟,说话时带着些颤音。她连说带比画,诉说了许多家族故事,沉浸在往昔的情绪之中。从她那里,我了解到她们父母的事情,她们儿时的奶妈和保姆,以及一个庞大的配角群,包括在苏州张家进进出出的亲戚、朋友、仆人和教师。
随后妹妹兆和到来,加入了我们的谈话,她看起来腼腆而不擅言辞。因为嫁给了著名小说家沈从文,她在四姐妹中最出名。沈从文曾暗示他将自己的婚姻生活场景写入了小说,从而引起了公众对于张兆和的兴趣。一九四九年,沈从文成为文坛运动的受害者,当共产主义文艺批评家们要求他创作更适应新时代的作品时,他停止了写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恢复了名誉,旧作也得以重新面世。当他作品的新选本出现在书店里时,人们对兆和的兴趣也被重新提起。但兆和看起来对声名在外很不习惯,加上与允和在一起,就越发显得沉默寡言。虽然她也回答提问,并不时和允和开开玩笑,但在整场谈话中,她宁愿让允和充当主角,我断定这两姐妹平时的关系也是如此。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允和不情愿地回房间休息,兆和则自愿留下和我聊天。在她姐姐小睡的时间里,兆和补充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和她家庭的事情,但是,她仍然保持含蓄,有些拘谨。这以后,在一九九六年的夏天和一九九七年,我又几次到她们家中分别拜访了这两姐妹。一九九七年,兆和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而允和仍像以前一样不知疲倦,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每次谈话时都不想让我离去。我们总谈到下一次拜访,但彼此都很清楚这可能是最后的相聚。
四姐妹中的老大,元和,是我最后拜访的一位。我曾经去加利福尼亚的奥克兰(Oakland)看过她几次,她一度住在那里,后来搬到了康涅狄格和女儿住在一起。元和像允和一样开朗而有活力,但在某些方面两人又恰恰相反。允和个性坦率固执,而元和则不,她告诉我许多关于她们家族的信息和故事,却从不加以褒贬,也很少谈到自己。她是四姐妹中最高深莫测的一个,我只能通过她的姐妹逐渐开始对她的了解。
除了和张氏四姐妹及她们仍健在的三个兄弟的长时间谈话,我还有幸阅读了允和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写的日记,她的弟弟宗和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的日记,兆和夫妻之间四十年间的往来信件,及张家的家庭刊物《水》上面刊登的他们兄弟姊妹的文字。《水》是由允和、兆和共同编辑的,已有五年的历史。(自从我上次到北京访问她们后,允和已经出版了三本关于张家旧事的散文集,书中有很多内容和她的口头叙述及《水》上的单篇文字都重合。)这些资料构成了本书的主干,也启发了我去深入了解一些相关主题:例如他们的故乡合肥的地方史;他们的曾祖父张树声的功绩和志向,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上海的政治和文化,她们的父亲创办的学校;民国时期的女子教育状况;日据时期的战乱中国;书法艺术;南方曲种昆曲的历史——这是因为张家四姐妹都受过良好的昆曲训练并有舞台经验。
这本书的前半部将围绕着张氏家族的故乡,他们的祖先,以及四姐妹童年时的守护人展开,这些人中包括了她们的父母、保姆以及后来收养充和作孙女的叔祖母。这位叔祖母是个极有心智和修养的聪明女性,在认识或仅仅是听说过她的人眼中,她的行为举止谨守礼法,堪为楷模。四姐妹的母亲也是这种人,在她们和五个弟弟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但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她仍是完美的化身,是他们生命中慈悲的精灵。她们的父亲是富有的地主,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但眼界相当开阔。他尽量让孩子们接受最好的教育,并慷慨地将家产用于他在苏州创立的女子学校。
保姆们几乎都是合肥农村的寡妇,在丈夫死后,她们必须支撑整个家庭。这些妇女没受过教育,但是对于现代制度和时尚有着坚定的看法,她们有情有义,虽然生活一度陷入绝境,但仍懂得如何找寻快乐。
本书前面的几个章节可以独立成篇,但也是有意帮助读者了解那些可能影响到四姐妹生活的诸种因素。比如说,她们的曾祖父的事迹,他为张家所带来的一切;她们的父亲将家庭搬到上海的决定;母亲的早逝——这一切事情都有助于我们了解四姐妹,换句话说,这些事情,与计划和机遇、个人努力和地域性格,时代影响和他人作用,远古亡魂和现代精神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书的后半部分是关于四姐妹自身的故事,我没有按照编年史的方式来写四姐妹的传记,而是试图照昆曲的演出形式来排列它,也就是说,在一出长达五十四折的戏中,选择一两出来演。所以,我只选取对于每个姐妹最为重要的故事来写,同时,这些故事还要能把我们带入中国文化史和社会史。
元和的故事,是一个职业昆曲艺人妻子的故事。其实在他们夫妻相识之前,这个男人已经退出了舞台。在那个年代,一位名门闺秀和一个戏子之间——即使是退出舞台的戏子——发生感情是不可理喻之事,因为那时候戏子的社会地位相当低下。想必是元和对昆曲和舞台的热爱促使她决心下嫁给这个男人。所以虽然元和对之满怀个人憧憬,但这场婚姻中仍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困扰,使得她到现在也不愿提及。
允和的故事是一个永恒斗士的故事,虽然身为女性,她却有着英雄气概和沙场老将的不屈精神。尽管她有那么强的个性,但在经历了最猛烈的政治风暴之后,她的情感和身体竟然都没有留下什么创伤,实在像个奇迹。
兆和的生命也和她丈夫、小说家沈从文联系在一起。他们经常通信,这些信件在历经战乱和“文革”之后仍保存下来,使我们得以通过这些信件了解到一场真实的现代婚恋。同时,由于沈从文是一位非凡的作家,他的信中也留下了很多生命和人际关系中复杂不可解的现象,包括梦境、渴望、无力和断裂。
本书以充和的故事结束,正是我和她之间的友谊促使我开始写作此书。在最后一章,我试图了解她怎样取得了作为学者的自信,如何掌握到治学之道,她又怎样将技能和学识转化成艺术。在这本书里,我在书法的历史和戏曲演出的美学园地中穿行,只有一个目的:希望能够了解我们谈论过的一种境界——“悬”。用充和的话说,就是“凌空”。她说,书法大家善用手腕表达“悬”,出色的昆曲演员则将其化在姿态之中,而优秀的诗人,能用文字传达这种境界。资料来源:本书注释大都为作者已出版或尚未出版的书面资料。其他相关资料来自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