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湖的小棕熊》是车培晶老师的一部长篇童话。
一个叫水玲玲的小姑娘,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叫海拉湖的森林里。水玲玲认得一头熊,那是一头生活在海拉湖森林里的小棕熊。
母棕熊看着掉进洞里的水玲玲,眼光里闪过一股寒气。它闭上眼睛,眼皮合到一起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海拉湖森林随着这一声轻响忽然安静下来,仿佛这个冬天里的一切都揉入两头棕熊的梦境里……
《海拉湖的小棕熊》是车培晶老师的一部长篇童话。故事由第一人称“我”进行叙事,以“我”在海拉湖当代课老师的日子为线索,写出了一群生活在原始森林旁边的小村庄里的小学生:有认识棕熊的小姑娘水玲玲,会摔跤的大个子王得鼓,还有勇敢又爱吹牛的巴巴毛。由于以前村民的滥捕和杀戮,让原本和村民和平共处的棕熊绝迹了,村民们面对沉寂的森林,心里都涌出过愧疚,直到四年级的小学生水玲玲偶然认识了一头小棕熊,围绕着这只小棕熊和它的妈妈,海拉湖上演了一出出喜怒哀乐的故事。最后,海拉湖有了熊的踪迹、水玲玲的疯妈妈不仅好了,还给了她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主人公“我”也和志同道合的柳忆林结为夫妻,共同守护着海拉湖小学。
我认识的这个名字叫水玲玲的小姑娘,她是在北方的森林里。
那是一个把好几座山峰连接在一起的大森林,林子里有茂密的红松、樟子松、落叶松、云杉、冷杉,还有其他一些名目繁多的落叶乔木,桦树、橡树、榆树、水曲柳、黄菠萝、胡桃楸……
一般人在地图上很难找到这片林地,但水玲玲能够飞快地指出它的位置,她将这片林地称作“海拉湖”。其实,这片林地在地图上是没有名字的;假如有的话,好像也不应该叫海拉湖,所以,她的这种叫法让人费解。
但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跟着这么叫。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让水玲玲不高兴。实际上,我也很难纠正她的错误,她的祖母、曾祖母都这么叫。她们说:“叫海拉湖有什么不妥?”
我在这片闭塞的林区当代课教师。虽然,我还不是正式的教师(政府发工资的教师),但我肚子里装的墨水比这儿任何一个人都多得多。可是,我在这儿得到过一个又一个深刻的教训,这些教训告诉我:别在水玲玲面前摆教师的臭架子,把你所有的把戏统统收起来吧。
水玲玲是个固执的小姑娘,固执得像块榆木疙瘩。她的祖母、曾祖母,也是这类固执己见的、让人难以改变的山里人。她们从未走出过林海,从未坐过火车,连电话怎么打都不知道。年年岁岁,森林将她们包裹着,她们如同生活在四面被高高的土墙围筑的古老山寨里,与外界没有任何直接的往来。所以,在很多问题上,我不想在水玲玲面前自讨没趣。她把圆珠笔芯叫成鹅毛杆儿,把手电筒叫成铁灯笼,我也不去纠正。
这么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混日子的教师吗?
不不。
这里有一个关键问题:水玲玲认得一头熊,那是一头生活在海拉湖森林里的棕熊。
我没有理由去轻易伤害水玲玲,她与那头棕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头野棕熊属于她——准确地说,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凭什么我要去得罪她呢?
可以说,这是我的一份私心。
这份私心促使我忍不住要讲这个故事。
我在海拉湖森林的一座大木头房子里给学生上课。阳光斜射,树顶上的松鼠被镀上金色,野蜂曼舞,雄雉鸡在老林子里激越欢鸣。我是一米八九的个头,戴近视眼镜,穿着一件有四个兜的中山式蓝涤卡上衣,下面的两个兜是吊兜——这种款式的衣服当然已经淘汰了,我却穿着,这给人一种十足的落伍感。可我不在乎。服装能够让人产生某些联想,但它不能完全表明一个人。
我穿的中山式蓝涤卡上衣的四个兜很大。我曾经在无聊的时候用它们装高粱米玩,四个衣兜能装三公斤多高粱米,走起路来,我就像捆着弹药袋的远征军士兵。我的学生都很羡慕我的衣兜这么能装东西。
不装高粱米时,我的衣兜里只装着一支“英雄牌”钢笔——它是一位姑娘送给我的示爱信物。我把它别在左上方的兜里,它露在外面的部分在太阳下熠熠闪光。但是后来,这支钢笔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这样,我的四个衣兜便空空如也。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