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席,他们过来玩儿的时候,我就可以自己在我的空间里听乐音。朋友来玩儿,喝茶聊天在其次,大部分的相处时光和主题都是一起听音乐。”包括前来谈事情的客户也会先把正事放一放。有一次白百何到他的家里谈事情,在一群人共处的四个小时里,真正关于工作的事情只聊了十分钟,其余的时间里唯一的主题就是音乐、艺术和美学。“这个就是我要的。我不喜欢说事儿,说事儿太复杂了。”
苏航爱好喝茶,尤其是少见的茶。为了收集这样的茶,他会亲自到茶山收茶。他也喜欢茶器,但他不爱好自己烧茶具。“好多人觉得自己烧茶具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想要的东西自己是不可能烧出来的。我更重视把所有的茶器集中起来,看怎么摆得好看。”
苏航从上幼儿园日寸期开始口斤音乐,小学时代开始听磁带,:到了中学时代就已经开始了收藏,大学时代开始听CD。所以现在占用房间里两扇墙面积的书架来存放上万张的唱片,是积累了二十六七年的收获。除了视为宝贝的唱片,还有大量大型音响、号角放置在这个空间。“我玩设备十几年了,时间越长设备积累得就越多,收来更大的设备就不得不出手一部分。那心情跟嫁姑娘一样,我会问人家懂不懂音乐,如果将来我有大空间或者你不要了,我再买回来。”
音乐在苏航生活里的重要性堪比生命,他的设计工作也在听音乐的过程里被驱动。“没有它我就死了,而且事实上我发现我做所有的事情——空间、建筑,所有的东西——都跟音乐有关。我特别讨厌灵感这个词,但事实上我所谓的灵感来源都是音乐,因为它抽象。比如,十年前我看艺术类画册,到后来我再也不看了,因为对我来说画册类的视觉太具象,没办法给我更大的想象空间。”
苏航的日常生活里,听音乐的日寸间多于真正工作的日寸间。他每周平均会买三百张新唱片,在这样持续堆积的速度下,他每天要吸取十张新唱片的音乐。“我每天通常是听音乐顺便看资料,比如我听爵士,就看爵士音乐史,尽管我在大学时候已经读过了。听古典时,就会读西方音乐史。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空间里度过。”从小学习书法的他,在设计中做过字体设计,然而书法在他的生活与设计中起到警醒作用,以免设计作品被书法局限或是固化。他偶尔习字,却不在桌子上写,写字之前要把家具腾开,在中间空出的地方席地写大字。
在面积1200多平方米的四合院里,既可以居住又可以办公,“职住一体”的好处,在于工作和生活状态、角色间的切换来得容易,不同空间转换不同生活方式,无须过渡。他听音乐的“小宇宙”除了自己邀请的客人,是不允许别人进入的。“所以事实上我的私人时间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另外我觉得生活跟工作分得特别开其实是理科生的做法,他们对自己有规划,但是我从来没有,我困了就睡,醒了就听音乐。我没办法坐在电脑前边,逼着自己去做东西,我真正能做的就只有听音乐。在这两个月日寸间里我听了差不多几百张的唱片,当唱片听完了,想看的书都翻完了,想做的东西也就出来了。我的状态基本就是这样。”
苏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独处,他认为独处难得。“能自己梳理清楚,好好面对自己的独处日寸间这件事真的太难得了,有好多人无法独处,觉得孤单,但我一点儿不觉得,因为我有太多的事儿要干了。我现在听过一万多张唱片,还有成千上万张我没听过的,所以我必须有大量的时间独处。我认为更多的交谈不是一件好事儿,当然人是需要交谈的,需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但是如果不停地有想法,不停地交谈,那我什么时候思考?所以独处对我来说就是思考。”有时候晚上他会一个人出去走走,看看老建筑,因为他有好多东西需要梳理。“脑袋里装东西装太多了,梳理清楚后写一段文字出来算一段了结。慢慢梳理出的文字多了,我在做设计或是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梳理出的文字可以直接转化成有条理的语言说出来。要不然我永远都是乱的。”
与他朝夕相处的屋子由若干视觉元素组成,大块牌匾及北京老式四合院的房梁让这里看似中式风格,却搭配着欧式、老上海等混合元素。“我做的所有空间都含混不清,我最喜欢这样的状态。”于是这个包容他一天行动的空间里,有纯欧式的柜子,也有老上海的柜子,包括接人待客的椅子,也是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上海椅子。“有时候说不清楚,如果说东西方的东西能好好放在一起,我觉得没问题。”
苏航说现在的住宅只达到自己理想住宅的三分之一,他一直想给自己修一座王府,“比起皇帝我更喜欢皇帝的兄弟——王爷。他的级别特别高又不掌权”。如果让他说出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三件事,那只有听音乐、喝茶和设计。“可能大家看到我日常的状态全是在听音乐,但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把做事的状态放在听音乐的过程里了,音乐是一个发酵的过程,听完音乐结果自然得出。因为纠结出来的东西特别累。”
苏航在音乐中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带动了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对音乐的热爱。朋友来听音乐往往很少主张听什么,包括像窦靖童一众做音乐的朋友,他们一切都按照苏航播放音年的想法去听,“这些是整个气氛早非常重要的部分”。(P6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