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小草偷偷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通知书从书包底下拿出来,放在被窝里搂着,抱得紧紧的,似乎怕被别人抢去一样。这一夜她怎么也睡不着,泪水就像影子一样伴随着她。
地里边正是忙着拔水草、锄地的时候,因为雨水多,草长得也快,吸走了土里的营养,遮挡了庄稼的阳光,影响庄稼生长。小草一早就挽着裤腿露出雪白的小腿,蹬着露水去地里干活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她叔叔齐老三在田边的小道上大声冲着她叫唤,小草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回答。他又叫了一声:“大丫头!”这下声音大了很多,连山坡上的野鸭子都吓得扑棱棱地一下子飞了。“啊,老叔呀!”“啊,你出来啊,我找你有事!”叔叔叫她过去,她甩甩手上的泥土,走到了地陇边上。一看,边上站着一个小伙子,人长得黑乎乎的,手里还拿了只活的鸡,鸡在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咯咯的叫声。那黑男人见到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不停地上下打量小草。她很反感,脑子一动突然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她爹说的那个人?她理也没有理他,问道:“老叔找我干什么?”老叔神秘地笑了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
“我没有空,还要拔草呢!”没有等叔叔说完,她扭头就走了。
“这丫头就这样,和我大哥一样倔脾气,还是去家里和她爹说去吧!”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拽了一下那黑男人的手就走了。
“真好看!”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着齐老三走了,还不时地回头,色眯眯地看着小草充满朝气的身影。
“呵呵,我这侄女不赖吧?傻小子,幸亏人家没有考上大学,要不哪有你的份呀,走吧。”叔叔也不知道是为小草这样的侄女骄傲,还是为她没有考上大学幸灾乐祸,是不是没有考上大学就可以把婚姻大事交给他管了?
那人嘿嘿地笑着也回了一个字:“走。”那语气透着得意,仿佛捡了便宜一般,不时地笑着回头看看正在地里干活的小草,好像那就是要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媳妇了。
小草回到田里继续做她的农活,拔草、平坑,她更加用力了,她无处发泄。她不明白为什么叔叔和爸爸就那么希望早点把她嫁出去,还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就像个流氓,还说老实呢!呸,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他这样的色鬼。她心里气愤不已,本来因为没钱上学心里郁闷,现在又添堵了。
中午的太阳像用了聚光镜似的,烤得浑身发热,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她把拔好的草抱到地边,拿起旁边一个二锈头瓶子,咕咚咕咚喝起来,那可不是二锅头,里面装的是水,每次去地里干活,家人都用散酒桶或者酒瓶子装上满满的井水,拿着方便,喝着也方便。她一手拿着水瓶子,一边不停地擦着汗,自己满身的汗都已经把衣服浸透了,衣服贴在了身上,粘糊糊的很不舒服。自己的曲线身材全部展现了出来,s形的身体,就像人人喜欢吃的鲜嫩的山黄瓜一样优美,沉甸甸的大奶子跃跃欲试,她觉得这和自己的年龄有点不符。她心里想,不怨那流氓看个没完,连自己都喜欢。想到这些小草脸上似乎有了红潮,有点害羞。
沉迷中她竟然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同学,他高高的个子,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见到自己就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考上了哪个大学?真是,怎么会想他呢!脸发烫,心怦怦地跳,她把头深埋到了自己的胸前,拿着草棍在地上划着什么。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拿起镰刀就往回走。她走得很匆忙,快速移动的身躯还带着一丝犹豫和愤怒。经过熟悉的乡间小路,蹬过清凉的小河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清凉的河水洗一把脸。P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