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男人都不在了》的作者菲利普·贝松的作品并不注重情节,主题大多跟死亡或痛失爱人有关,却注重用准确、敏感的语言来表达人物心理的细微变化,不断将故事中的人物推向情绪的高潮,能够让读者深入到人的内心世界,进行一次深层次的情感体验。本书是一个关于普鲁斯特的恋爱故事,荣获法国龚古尔学院颁发的罗布莱斯(EmmanuelRoblès)文学奖。
《由于男人都不在了》讲述二战前夕的酷夏,黑头发、绿眼睛的贵族少年樊尚同时遇见了大作家普鲁斯特和年轻士兵阿蒂尔,遇见了一个灵魂与一个肉体,他将与一种安逸的生活和一种潜在的死亡面对面……
1999年,《由于男人都不在了》作家菲利普·贝松在阅读一次大战时的士兵的文献,以及多位士兵的家书后深受感动,动手写下这个混合了沉重的时代背景和虚构的爱的故事。就像迈克尔·坎宁安以《时时刻刻》衔结弗吉尼亚·吴尔芙;简·里斯(Jean Rhys)以《藻海无边》衔结夏绿蒂·勃朗特;《由于男人都不在了》则以普鲁斯特为支线,编织了一个发生在三个男人间的《永别了,武器》式的故事。
我十六岁。我与这个世纪一同降生。
我知道正在进行着战争,战士死在疆场,平民死在法国和他乡。战争更甚于毁灭;更甚于污泥;更甚于撕裂胸膛呼啸而过的子弹;更甚于女人们煎熬的面孔——她们往往不抱任何希望地等待着信笺,等待着不断推迟的归期;也更甚于各国争相染指的政治游戏。战争是战士和平民简单而残酷、悲惨而无名的死亡,有一天,伴着一片哀乐声,人们会在纪念馆的门楣上读到他们的名字。
然而,我并不知道战争是什么。我住在巴黎,就读于路易十四中学。我十六岁。
人们这么说我:这孩子漂亮极了。瞧他,真是漂亮。黑头发,绿色的杏眼,姑娘般的皮肤。我说:他们弄错了,我不再是个孩子了。
我十六岁,我十分清楚,到了十六岁,便是一次胜利。战时或许更是如此。因为我避开了战争,其他就比我大一丁点儿、爱嘲弄我的男孩子们,他们没能避开,他们都不在了。于是,十六岁的昭昭胜利几乎让我变得形单影只,身边围绕着悉心照料我的女人们,以及她们怯弱的过度疼爱。
我爱这初始的世纪,它承载了我的期望,它将会属于我。
母亲就爱翻来覆去地说,一直说到1914年夏天:与新世纪一起诞生,是上帝给我们的预兆,如同一次赐福,仿佛是对幸福的承诺。她为这奇迹般的巧合感到自豪:我的诞生随同二十世纪的到来。
父亲则说到了新生。我想他使用了一个形容词:摩登的。不知道他自己是否了解其含义。他是上个世纪的人,活在过去。他老了,我的父母都老了。怀上我并非计划中的,我的突然到来纯粹是个意外。他们却将这一开始就不乏厄运的事改头换面,变成了值得期盼的重大事件。
我感谢这次意外,这个厄运。
在夏天,我遇见了你。你给我的最初印象是:很老,比我大三十岁。我和你没话说。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能对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说什么呢?反之亦然。再说,我们彼此都一言不发。我知道你在观察我。不知道自己唤起了你什么样的感觉:是嫉妒,是欲望,是厌恶,或更确切地说,是无动于衷?我觉得你看我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只小动物。你的注意力被毫无保留地吸引住了。你可是个大人物,我却是无名小卒。大人物不该浪费太多时间去看一无是处的年轻人。
我们没说话。我不善言辞,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甚至没有去尝试一下。哪怕是出于礼貌,表现得有教养些。尽管我知道说几个词就足够了:您好,先生;很荣幸见到您;我很高兴,诸如此类。但我提不起任何兴趣玩这种把戏,搬弄礼节。或许是出于懒惰吧,无需找别的理由了。懒得费那个心机。我不懂得打小算盘。
而你还是看着我。时不时的,用余光瞄我,似乎并非真的在看我。你扫视房间的时候,目光会在我身上停留一下。我完全明白你的伎俩,我根本不在乎。我十六岁,我根本不在乎一个比我大三十岁的男人。
尔后,有人低声对我耳语:瞧瞧我们那位大人物是怎么看你的;你该感到荣幸;去找些话题说说,寻些事情做做,别干愣着,简直就像个被人监视的小伙子。我没搭腔:不就是绿色的杏眼,黑头发,姑娘般的皮肤吗?除了这些,我就没别的了,没什么能惹人注意的。我就是这么觉得。P3-8
《世界报》:“光彩夺目、充满创造力、满·怀胆识。”
《文学》:“堪与《局外人》或《恶心》媲美的成名作。”
《普罗旺斯报》:“一部令人惊喜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