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身体
“自由”的男女随意制造了不自由的孩子,“自由”的医学随意处置不自由的生命。
世界是平的,人们到处发芽而不好生根。
世界是干的,人们到处盘根错节却花果无着。
有生育能力的男女,有生育权的夫妻,考虑孩子的问题之一,是希望不要怀上孩子。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确定是怀孕了,想都不想就做了人工流产。不慎又怀孕了,也没有多想,又去流产。第三次还是意外怀孕,她被告知可以采取药物流产来中止妊娠。
人工流产,是人工用针筒把胎儿一点一点吸掉。因为担心操作过度,伤害子宫,母体必须以自身的疼痛来“监督”手术,不能麻醉;药物流产,是吃药把胎儿完整地剥离下来,生理上的痛苦小了很多,但还是十分痛苦……如果药物流产失败,还要施行人工刮宫术,这就像分娩顺产失败,再施行剖宫产一样,都是双重的痛,双重的罪。
女人最大的勇敢,可以用来应对身体的痛苦。
如果身边的男性不懂得关心悲悯,她会变得更加勇敢;如果她的命运不够好,她的勇敢还会数倍升级。
在说到孩子就满脸花开的母亲旁边,妻子问丈夫:“我们不要孩子可以吗?”“可以呀。”他说,“随便你,怎么都行。”
她不再担心难产和传说中的生育痛苦,喜欢自己的生活没必要非得有一个孩子加入,专心解决其他现实问题,继续享受生活更多的可能性,比如加入北上广的时代洪流,成为“漂”一族,“考”一族。
留在故乡的闺蜜都生了孩子。有时候,正在和她们通电话,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只听电话听筒被慌忙扔下,左等右等都没有人再来续话。她想,女人因为一个孩子而如此不顾友情、不懂礼貌,不要孩子也罢。
有的闰蜜竟然对生孩子上瘾,打算去国外生。那个时候的她,书生气地想:人生难道就只是剩下生孩子这一件事情吗?在公共场合,有母亲理直气壮为孩子抢占座位,她更觉得母爱痴到近乎“无耻”。
她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一旦成为母亲就很可笑,比恋爱中的女人还发痴。她想,清醒、独立、自由自在才是生命的无价之宝,绝不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这些。她一时欣慰,女性的选择自由越来越多,不愿意做母亲,何时做母亲,有媒体呐喊、伴侣宽容、医学资助、道德容忍。
直到有一天,她自己或者她的配偶忽然动了要一个孩子的念头……
需要请教中医妇科大夫时,她才了解到,无论是人工还是药物终止妊娠,对女性都是身心的重创。
年轻时未曾觉察,流产造成的不育症、子宫疾患以及其他身心损伤,女性无法转嫁,只有自我默默承受,甚至到终老。有些成年女性,因子宫受伤引起病变或紊乱,每来一次例假,就类似分娩一次或者小死一回。每年要“死”十二次左右,占据一年时间四分之一,其余时间就是与贫血的虚弱相伴。严重时,认医院为家、医生为亲,稍微缓解,工作生活一波波涌来。有些人实在不堪其苦,就干脆切除子宫,引起的紊乱和其他痛苦,又接踵而至。
如果这样的女性,是一位母亲,她何来快乐?她不快乐,其伴侣何来快乐?其孩子何来幸福?
从十二三岁开始,初潮,在女人身上发源了一条河。
这条鲜血的河,要在女人这块土地上流淌四十年,决堤与修堤五百次。至于爱情:就和痛经一样,让女人痛得打滚,泪流成河。
林黛玉泪尽而逝,王熙凤血崩而死。女人的血和泪,性命攸关。
女性的身体是泥土,精神是水源。土可生育,水可蓄养,水士需要保持。
P6-9
从《纯棉时代·感动》到《纯棉时代·亲爱》,中间隔了10年。
这10年,我的儿子赵卿与,由3岁到了13岁,以九级优秀通过了中央音乐学院钢琴考试,成了一名初中生,可以自己带钥匙进出家门,把更多自由还给了父母。
这10年,我的丈夫赵洪云,由工程师变成了业余畅销书作者,出版了《爸爸与小孩》(1-2);由陪儿子学钢琴的爸爸,变成了“贝多钢琴学习陪练机”发明专利的主人,有了可以造福人群的技艺产品,以此人生转型。
这10年,我的父母更老了,我的父亲过了80大寿,我的一个兄弟,被癌症击倒了。
这10年,我的老师,有的进了养老院,有的退休了,有的快要退休了。
这10年,我的朋友,有的近了,有的远了,有的再也联系不上了。
我自己呢?走过了漫漫的内心之路,继续我的“纯棉时代”。
2004年秋冬,《女友》集团我的前同事宁朵来北京时,她先生赵伟也在清华大学学习,我的三本散文集正在人民文学出版社陈阳春手中编辑,在清华南门咖啡厅,赵伟问我,自我印象可以用什么物质或者名词来对应,我说是“棉,纯棉”。于是就有了2005年的“纯棉时代·感动”书系。在此感谢赵伟夫妇和陈阳春等诸位。
2014年夏,经由方兴东、薛芳,我与中国发展社编辑马英华认识,又经她认识该社资深编辑徐瑞芳女士、副总编辑尚元经先生、社长包月阳先生等。于是,有了2015年的“纯棉时代·亲爱”书系。在此感谢中国发展社诸位,感谢海云先生的封面设计,艺术家周丽女士、许英辉先生特供的画作。
2014年,对于我是“生命历史”年份。“心灵事件”引起的内心风暴,一极是乐,一极是苦,因其极极而显得十分漫长,容我得以完成内在生命的翻山越岭。
其间,感谢方兴东、王俊秀、陈晓兰、张洁宇、刘丹、陈焱、马浩楠、冉孟灵、向平等朋友给予我的情义。
感谢给我选择自由的赵洪云,感谢给我未来期待的赵卿与。感谢喜欢十字绣和做饭的侄女赵妤。感谢不再轻易打扰我的家人。
写作,是没有清泉时泪水泡的茶,是没有知己时独饮的酒,是没有爱人时爱情显的灵。这是一种秘密的自我治疗,是亏欠的偿还,多得的转馈,褫夺的回归,暗伤的慰藉,极乐的私享,恨晚的时光倒流,追悔的未曾发生。
敬谢给我写作指引和建言的汪丁丁、陈平原、曹文轩、吴晓东、吴伯凡、李炳青等师友。
敬谢此次为三本小书作序的导师温儒敏教授,师姐高秀芹、邵燕君,以及师妹马英华。
2015年1月31日
我的纯棉信仰
赵婕
长夜体贴,呵待肌肤,纯棉是至善的。
白昼劳作,随身赋形,纯棉是至善的。
丝绸、锦缎、皮毛、麻绒都试过,自知,纯棉是至善的。
纯棉,随身密贴,浑然包容。如水之上善,刀进刀出,两不伤,水滴石穿,两不弃。
纯棉,真诚坚韧,有质有感。如山之大仁,远之适为容,近之有依傍。
纯棉,真挚素朴,坦然如月映江海,褶皱藏伤,温暖如日耀万物。
纯棉,真实自由,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纯棉生活,是清水洗风尘,平鞋走远路。
纯棉原则,是静水流深,平和持久。
纯棉爱情,是今朝两相视,脉脉万重心。
纯棉多情,是还君明珠泪双垂。
纯棉婚姻,是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
纯棉友情,是相见亦无事,别来常思君。
纯棉知己,是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纯棉精神,是云过大海浑无迹,天入名山未觉高。
纯棉关系,是我醉欲眠卿且去,他朝有意抱琴来。
纯棉孤独,是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纯棉信仰,是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纯棉归宿,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纯棉母亲》书系是“纯棉作家”赵婕女士的新作。该书系包括《纯棉母亲》《立木与宝猪》《四周的亲爱》三本,中国发展出版社2015年4月出版。
本书系属纪实性人文教育随笔,记述了一个年轻母亲对孩子成长每一步的呵护和观察,对父母双亲的早年回忆,对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审美教育、情感教育的反思,对婚姻价值、亲族关系的审视,笔涉女性心理、生命意识、人格养成、精神疗愈,既是孩子的成长日志,又是母亲对自身角色的思考,更是这一代知识女性贡献出的一份个体人格养成的人文标本。
书中许多心得具体而微、鲜活感人,充满哲思和敏悟,有灵气、接地气。无数从琐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悟得的“道理”,可以让每一位为人父母者感同身受,足资借鉴。
赵婕所著的《纯棉母亲》属纪实性人文教育随笔,记述了一个年轻母亲对孩子成长每一步的呵护和观察,对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的反思、对婚姻价值的审视,既是孩子的成长日志,又是母亲对自身角色的思考。许多心得鲜活感人,从琐碎平凡的生活中悟得的“道理”,会让每个母亲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