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罗特小说集》的第六卷，收入奥地利作家约瑟夫·罗特的长篇小说《塔拉巴斯：一位大地上的过客》。小说通过一个名叫塔拉巴斯的军人在一战前后的命运沉浮，展现出第一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时代更迭，也让读者从中得以管窥当时奥匈帝国边境上的民生潦倒之态。小说深刻塑造了塔拉巴斯这一形象，书写了他从杀人不眨眼的战争狂人，到甘愿放弃一切威权沦为行乞者的人生轨迹，揭示了战争对人性的扭曲与摧残，也生动记录了20世纪初东欧犹太人的真实处境。

《塔拉巴斯》是约瑟夫·罗特1934年在流亡时
期创作的一部小说，讲述了一位沙俄前军官塔拉巴
斯完成自我救赎的神奇经历。
   

在罗特流亡时期创作的许多作品中，主人公都
会经历从“凶徒”到“圣徒”的心路历程。他们往
往以冷血暴君的面目出现，但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
，其内心世界却不断受到宗教信仰的冲击。在经历
了一番挣扎后，善胜恶败，人性得以升华。在罗特
看来，区别人善恶本质的界限，不关乎社会阶层或
所持信仰，而在于人性中善恶所起的作用，在于个
人身上所彰显的是人性善还是人性恶。因此，罗特
才会创作出带有“圣徒”色彩的塔拉巴斯。当人性
恶的一面占上风时、他是不折不扣的冷血暴君，但
当人性善的一面被信仰唤醒时，他又能完成自我救
赎。
   

读者不禁要问，像塔拉巴斯这样从第一次世界
大战东线战场的尸山血海中走来的战争机器，居然
也能够驻足于教堂的十字架前，完成人性向善的转
化？在罗特笔下，只有根植于信仰的传统价值体系
和道德标准才能促使人在其内心世界以人性为前提
，形成正确的善恶标准。彼时受纳粹德国迫害而流
亡异国他乡的罗特认为，当时社会中虽然不乏各种
理论与思潮，但却是个传统价值缺失和被否定的时
代。在人们放弃了建立于人文精神之上的传统价值
后，纳粹主义等极端思潮的传播和泛滥才会成为可
能。这正是令作者感到绝望，也希望能警示世人的
地方。在那个混乱纷争的时代，信仰能够使人具备
区分好坏善恶的判断能力，也能克服和压制恶势力
在人心中的膨胀。换言之，罗特以为信仰是一剂救
世良药，能使人摆脱各种恶念的毒化、净化人的心
灵。在这部小说中，塔拉巴斯那类似于大彻大悟的
转折，正是作者这种观点的体现。
   

译事不易，期待读者不吝赐教。
   

刘炜
   

2018年7月于德国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