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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1.本书以鲁迅生前整理出版的《两地书》手稿为底本 ,著名鲁迅研究专家、鲁迅博物馆前馆长陈漱渝先生结合 自己的潜心研究,以及后来他参与修订审校的版本进行了 修订。 2.这些文本、手稿大多写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鉴于 当时民国时期的特殊情况,一些遣词造句、语法、表达习 惯、人名地名之类的翻译等,与现在的写法、用法等有或 多或少的差别。比如像和象、那和哪、什么和甚么、含胡 和含糊、化钱和花钱、胡涂和糊涂、计画和计划等,还有 个别是作者的造字或者作者独特的语言表述习惯、口头禅 等,还有个别是作者的笔误,如马蚁、刺戟。对于这些问 题,在编辑过程中,我们尽量遵照手稿、文本的原貌,全 部保留原汁原味,力图还原鲁迅手稿和文本的真面目。 3.本书原信部分是鲁迅书信原汁原味的呈现,鉴于当 时的私人通信并未打算公开,所以写得比较随意些,文中 有些错别字,漏字等问题,经过反复考虑和斟酌,这次出 版为展现大先生书信的原貌,未作任何修改。 4.为了便于读者阅读,我们根据信或日记的内容,为 每封信都加了一个标题;同时原来信中极个别实在太长的 段落,阅读起来比较吃力的,审校者和编者经过再三斟酌 ,酌情对段落进行拆分,以增加阅读的节奏感和愉悦感。 5.我们一直致力于收集最全面、最完整的鲁迅情书手 稿,如果您手中有除了本书收入的之外的其他书信手稿, 烦请跟我们联系,不胜感谢! 中国青年出版社 中国青年智库论坛办公室 (新青年读物工作室) 目录 上 前言 两地相思一样情(陈漱渝) 序言(鲁迅) 第壹集 恋·爱 第1封 方法 第2封 教育 第3封 将来 第4封 民元 第5封 演剧 第6封 意见 第7封 周刊 第8封 割舌 第9封 假名 第10封 牺牲 第11封 “小鬼” 第12封 拆信 第13封 风潮 第14封 杂感 第15封 辟谣 第16封 投稿 第17封 文章 第贰集 守望 第18封 厦门 第19封 寓所 第20封 客居 第21封 开学 第22封 安好 第23封 换房 第24封 风土 第25封 闭关 第26封 布展 第27封 关心 第28封 两派 第29封 请假 第30封 排挤 第31封 办“公” 第32封 “快”信 第33封 徘徊 第34封 伏园 第35封 厨子 第36封 牢骚 第37封 打杂 第38封 恳亲 第39封 假冠 第40封 请辞 第41封 失计 第42封 教书 第43封 外江 第44封 中大 第45封 懒·胖 第46封 金石 第47封 杂事 第48封 安静 第49封 催往 第50封 等候 第51封 “学者” 第52封 早走 第53封 辞职 第54封 “名人” 第55封 助教 第56封 流言 第57封 探子 第叁集 收获 第58封 回京 第59封 应该 第60封 日程 第61封 拜访 第62封 信笺 第63封 宴请 第64封 典礼 第65封 忙碌 第66封 问船 第67封 漱园 第68封 鉴察 下 第壹集 一九二五年 第1封 方法 第2封 教育 第3封 将来 第4封 民元 第5封 演剧 第6封 意见 第7封 周刊 第8封 割舌 第9封 假名 第10封 牺牲 第11封 “小鬼” 第12封 拆信 第13封 风潮 第14封 训词 第15封 辟谣 第16封 投稿 第17封 批文 第18封 笔名 第19封 文章 第贰集 一九二六年 第20封 宅叙 第21封 厦门 第22封 寓所 第23封 客居 第24封 开学 第25封 安好 第26封 换房 第27封 风土 第28封 闭关 第29封 布展 第30封 关心 第31封 两派 第32封 请假 第33封 排挤 第34封 办“公” 第35封 “快”信 第36封 徘徊 第37封 伏园 第38封 厨子 第39封 牢骚 第40封 打杂 第41封 恳亲 第42封 假冠 第43封 请辞 第44封 失计 第45封 教书 第46封 外江 第47封 中大 第48封 懒·胖 第49封 金石 第50封 杂事 第51封 安静 第52封 催往 第53封 等候 第54封 “学者” 第55封 早走 第叁集 一九二七年 第56封 辞职 第57封 “名人” 第58封 助教 第59封 流言 第60封 探子 第肆集 一九二九年 第61封 回京 第62封 应该 第63封 日程 第64封 拜访 第65封 信笺 第66封 宴请 第67封 典礼 第68封 忙碌 第69封 问船 第70封 素园 第71封 鉴察 第伍集 一九三二年 第72封 看医 第73封 母亲 第74封 医病 第75封 乖姑 第76封 照片 第77封 安排 第78封 西单 出版后记 精彩页 第一封 方法 广平兄: 今天收到来信,有些问题恐怕我答不出,姑且写下去看—— 学风如何,我以为是和政治状态及社会情形相关的,倘在山林中,该可以比城市好一点,只要办事人员好。但若政治昏暗,好的人也不能做办事人员,学生在学校中,只是少听到一些可厌的新闻,待到出了校门,和社会相接触,仍然要苦痛,仍然要堕落,无非略有迟早之分。所以我的意思,以为倒不如在都市中,要堕落的从速堕落罢,要苦痛的速速苦痛罢,否则从较为宁静的地方突到闹处,也须意外地吃惊受苦,而其苦痛之总量,与本在都市者略同。 学校的情形,也向来如此,但一二十年前,看去仿佛较好者,乃是因为足够办学资格的人们不很多,因而竞争也不猛烈的缘故。现在可多了,竞争也猛烈了,于是坏脾气也就彻底显出。教育界的称为清高,本是粉饰之谈,其实和别的什么界都一样,人的气质不大容易改变,进几年大学是无甚效力的。况且又有这样的环境,正如人身的血液一坏,体中的一部分决不能独保健康一样,教育界也不会在这样的民国里特别清高的。 所以,学校之不甚高明,其实由来已久,加以金钱的魔力,本是非常之大,而中国又是向来善于运用金钱诱惑法术的地方,于是自然就成了这现象。听说现在是中学校也有这样的了。间有例外,大约即因年龄太小,还未感到经济困难或花费的必要之故罢。至于传入女校,当是近来的事,大概其起因,当在女性已经自觉到经济独立的必要,而借以获得这独立的方法,则不外两途,一是力争,一是巧取。前一法很费力,于是就堕入后一手段去,就是略一清醒,又复昏睡了。可是这情形不独女界为然,男人也多如此,所不同者巧取之外,还有豪夺而已。 我其实那里会“立地成佛”,许多烟卷,不过是麻醉药,烟雾中也没有见过极乐世界。假使我真有指导青年的本领——无论指导得错不错——我决不藏匿起来,但可惜我连自己也没有指南针,到现在还是乱闯。倘若闯入深渊,自己有自己负责,领着别人又怎么好呢?我之怕上讲台讲空话者就为此。记得有一种小说里攻击牧师,说有一个乡下女人,向牧师历诉困苦的半生,请他救助,牧师听毕答道:“忍着罢,上帝使你在生前受苦,死后定当赐福的。”其实古今的圣贤以及哲人学者之所说,何尝能比这高明些。他们之所谓“将来”,不就是牧师之所谓“死后”么。我所知道的话就全是这样,我不相信,但自己也并无更好的解释。章锡琛先生的答话是一定要模胡的,听说他自己在书铺子里做伙计,就时常叫苦连天。 我想,苦痛是总与人生联带的,但也有离开的时候,就是当熟睡之际。醒的时候要免去若干苦痛,中国的老法子是“骄傲”与“玩世不恭”,我觉得我自己就有这毛病,不大好。苦茶加糖,其苦之量如故,只是聊胜于无糖,但这糖就不容易找到,我不知道在那里,这一节只好交白卷了。 以上许多话,仍等于章锡琛,我再说我自己如何在世上混过去的方法,以供参考罢—— 一,走“人生”的长途,最易遇到的有两大难关。其一是“歧路”,倘若墨翟先生,相传是恸哭而返的。但我不哭也不返,先在歧路头坐下,歇一会,或者睡一觉,于是选一条似乎可走的路再走,倘遇见老实人,也许夺他食物来充饥,但是不问路,因为我料定他并不知道的。如果遇见老虎,我就爬上树去,等它饿得走去了再下来,倘它竞不走,我就自己饿死在树上,而且先用带子缚住,连死尸也决不给它吃。但倘若没有树呢?那么,没有法子,只好请它吃了,但也不妨也咬它一口。其二便是“穷途”了,听说阮籍先生也大哭而回,我却也像在歧路上的办法一样,还是跨进去,在刺丛里姑且走走。但我也并未遇到全是荆棘毫无可走的地方过,不知道是否世上本无所谓穷途,还是我幸而没有遇着。 二,对于社会的战斗,我是并不挺身而出的,我不劝别人牺牲什么之类者就为此。欧战的时候,最重“壕堑战”,战士伏在壕中,有时吸烟,也唱歌,打纸牌,喝酒,也在壕内开美术展览会,但有时忽向敌人开他几枪。中国多暗箭,挺身而出的勇士容易丧命,这种战法是必要的罢。但恐怕也有时会逼到非短兵相接不可的,这时候,没有法子,就短兵相接。 总结起来,我自己对于苦闷的办法,是专与袭来的苦痛捣乱,将无赖手段当作胜利,硬唱凯歌,算是乐趣,这或者就是糖罢。但临末也还是归结到“没有法子”,这真是没有法子! 以上,我自己的办法说完了,就不过如此,而且近于游戏,不像步步走在人生的正轨上(人生或者有正轨罢,但我不知道)。我相信写了出来,未必于你有用,但我也只能写出这些罢了。 鲁迅。三月十一日。 P3-6 导语 鲁迅多给人铮铮斗士的英雄形象,而这本情书展现了英雄侠骨柔肠的温情。 亲书手稿复活:民国大先生也是“人”,如何“爱”? 鲁迅和许广平,一个是民国大先生,一个是独立新女性。这段热烈真挚的师生苦恋,穿越于物议沸腾的荆棘丛林。 信中大多讲的是一些生活琐事,看似比较理性,但通过这些细腻的笔触,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序言 两地相思一样情——读《两地书》断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人类的各种情感当中,爱情 更是文学艺术的永恒主题;“纸上罗曼史”的情书是爱情 的重要载体。在中国古代,情书别称为“红笺”。宋代词 人晏殊的《清平乐》中就有“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这 样的句子。认真追溯起来,情书的历史应该跟文字的历史 一样漫长,但是中国传统社会重子嗣而轻爱情,男女并不 平权。由于封建伦理道德的禁锢,中国古典文学流传千古 的情诗比较多,如李商隐的《无题》,陆游的《钗头凤》 ,而男女双方传情达意的情书却十分罕见。 在西方,经历了文艺复兴之后,随着女性意识的觉醒 ,男女平权的呼声益高,甚至出现了女权主义,作家的情 书自然远远多于中国。最有名的有古斯塔夫·福楼拜致路 易丝·科尔,查尔斯·布考斯基致琳达·金,詹姆斯·乔 伊斯致诺拉·巴纳克尔,弗朗茨·卡夫卡致米伦娜·杰森 斯卡,奥斯卡·王尔德致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伊迪丝 ·华顿致莫顿·富勒顿,弗吉尼亚·伍尔芙致维塔·萨克 维尔·韦斯特,本杰明·富兰克林致布瑞林夫人,欧内斯 特·海明威致玛丽·威尔士,等等。这些情书都是研究作 家生平的重要史料。卡夫卡在情书中写他的梦境,更充满 了文采和哲理。不过,有些作家(如乔伊斯)的情书直接 描写性行为,使情书成为了下半身的发情书,从而降低了 情书的社会意义和文学价值。 在中国现代,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曙光在东方地平 线上显露,“人之子”终于觉醒,知道了人世间应有爱情 ,叫出了没有爱的悲哀和无所可爱的悲哀。一批现代情诗 应运而生,如徐志摩的《偶然》,戴望舒的《雨巷》,卞 之琳的《断章》,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除了情诗,沟通 男女心灵的情书同时也成为了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当时第 一批出版的情书集,有蒋光慈、宋若瑜的《纪念碑》,庐 隐、李唯健的《云鸥情书集》,朱雯、罗洪的《恋人书简 》,朱湘、刘霓君的《海外寄霓君》,徐志摩、陆小曼的 《爱眉小札》,章衣萍的《情书一束》等,影响最大的无 疑是鲁迅、景宋(许广平)的《两地书》。 《两地书》的出版,既有政治压迫、情感催化的因素 ,也有经济困窘的因素。鲁迅在《两地书》的“序言”中 写得很清楚,1927年国民党清党的时候,常目睹因为抄出 私人信件而株连他人的情况,即古代所谓的“瓜蔓抄”。 1930年,鲁迅又因列名于自由大同盟发起人,被国民党浙 江省党部呈请中央作为“堕落之人”通缉,于是鲁迅将朋 友给他的信全部焚毁。1931年1月,左联五烈士之一的柔石 被秘密逮捕,从他身上又搜出了一份鲁迅的印书合同,官 厅想从中找寻鲁迅的行踪,鲁迅只好又烧掉一批后来收到 的信札,“挈妇将雏”避居黄陆路一家日本人开设的旅店 。因为几经磨难,鲁迅愈益感到他跟许广平这批信札的珍 贵。“纸墨寿于金石”,将这批信札整理印行,就成了最 佳的保存方式。所谓“情感催化”,跟1931年8月1日未名 社作家韦素园的英年早逝有关。为出版韦素园的纪念集, 友人搜集他的遗文佚简,但因为环境险恶,重病中的韦素 园伏在枕上一字字写出来的信却被鲁迅毁掉了。信是情感 的载体,鲁迅为此深感情感上的负疚,为了长远保存跟许 广平的这批文情并茂的书信,鲁迅选择了出版《两地书》 的方式。 毋庸讳言,鲁迅出版《两地书》也有其经济考虑。 1932年8月17日,鲁迅致挚友许寿裳的信中写得清清楚楚: “上海近已稍凉,但弟仍一无所作,为啖饭计,拟整理弟 与景宋通信,付书坊出版,以图版税……”“为啖饭”、 “图版税”这就是经济考虑。因为从1924年开始,稿费和 版税成为了鲁迅的主要收入。鲁迅到上海之后,成为了职 业作家,版税在他的经济生活中更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 1932年“一·二八”事变之后,上海物价腾飞,鲁迅的大 学院特邀撰述员的闲差又被国民党教育部裁撤,每月减少 了三百元收入,加之孩子多病,负担亲族生活成为了鲁迅 生活中大苦,于是出版《两地书》就成为了鲁迅当时选择 的解困手段。《两地书》出版后竟然成为了当时的畅销书 ,仅1933年就一版再版印刷九次,总印数为6500册,所获 版税陆续达1625元。1934年出第3版,1935年出第4版。这 在当时的出版界实属罕见。鲁迅去世至建国之前,《两地 书》又先后八次由不同出版社重印出版。 《两地书》收录的是鲁迅与许广平1925年至1929年间 的通信,共135封,其中鲁迅信67封半。第一集收1925年3 月11日至7月30日的通信。当时许广平是位于北京西城石驸 马大街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国文系的学生,鲁迅是该校 的教授,寓所在北京西城阜孔门宫门口西三条二十一号。 第二集收1926年9月4日至1927年1月17日的通信。当时许 广平在广州广东省立女子师范学校任教,鲁迅在厦门大学 国文系任教。第三集收1929年5月14日至6月1日的通信。当 时鲁迅从上海到北平探亲,身怀六甲的许广平留在上海— —这是他们同居之后第一次离别。鲁迅还有7封致许广平信 未收入《两地书》,写于1932年11月13日至同月25日,其 时鲁迅第二次从上海到北京探亲,——这是他们同居后第 二次离别。这7封信未曾结集的原因,估计是当时《两地书 》已经编就。 《两地书》有三种版本: 一、《两地书》通行本,上海青光书局1933年4月初版 。青光书局是北新书局的另一名义,此书后收入《鲁迅全 集》《鲁迅三十年集》。 二、《两地书》原稿,先后收入1984年湖南人民出版 社出版的《鲁迅景宋通信集——(两地书)的原信》,1996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两地书真迹》,1998年浙江文 艺出版社出版的《两地书全编》,200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 又将原稿收入《鲁迅全集》的书信卷。 三、《两地书》誊抄本,为53岁的鲁迅用工笔楷书在 宣纸上手书,作为留赠孩子的纪念,后收入《两地书真迹 》。 这三种版本,通行本与誊抄本差别不大,但原信跟通 行本有不少差异。主要是鲁迅编选《两地书》时对全部通 信进行了一番加工整理,隐去了一些人物的真名(如将“ 顾颉刚”改为“朱山根”,“黄坚”改为“白果”),删 去了一些广州时期派系斗争的内容,特别是对许广平信件 中的文字进行了一番润饰,但基本内容和基本观点并无改 变。 …… 《两地书》第二集厦门广州之间的通信,是两个热恋 情人的通信,不过感情仍然表达得含蓄委婉。比如,1926 年9月30日鲁迅致许广平信写道:“听讲的学生倒多起来了 ,大概有许多别科的。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邪视,而 且将来永远如此。”许广平10月14日晚复信说:“‘邪视 ’有什么要紧,惯常倒不是‘邪视’,我想,许是冷不提 防的一瞪罢!记得张竞生之流发过一套伟论,说是人都提 高程度,则对于一切,皆如鲜花美画一般,欣赏之,愿显 示于众,而自然私有之念,你何妨体验一下?”双方就是 通过这种幽默的方式传情,表达对对方无限忠诚和无比信 赖。 《两地书》第三集的通信是夫妻之间的通信。当时许 广平已有孕在身,四个月之后他们的独子海婴即诞生。许 广平体谅鲁迅旅途的辛苦,用她的“魄力”来抵抗分别期 间的无尽思念;将自己的饮食起居一一叙述,务求其详, 琐碎到剥瓜子、看小说、睡午觉、访邻居……对于寄信的 情况许广平有一段极为生动的描写:“我寄你的信,总要 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 会慢一点。然而也不喜欢托人带出去,我就将信藏在衣袋 内,说是散步,慢慢的走出去,明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秘密 事,但自然而然的好像觉得含有什么秘密性似的。待到走 到邮局门口,又不愿投入挂在门外的方木箱,必定走进里 面,放在柜台下面的信箱里才罢。那时心里又想:天天寄 同一个名字的信,邮局的人会不会诧异?于是就用较生的 别号,算是挽救之法了。这种古怪的思想,自己也觉得好 笑,但也没有制服这个神经的神经,就让他胡思乱想罢。 当走去送信的时候,我又记起了曾经有一个人,在夜里跑 到楼下房外的信筒那里去,我相信天下痴呆盖无过于此君 了……”(1929年5月17日许广平致鲁迅)鲁迅给许广平写 信则更加用心,不仅详细汇报自己的日常生活和社交活动 ,而且连信笺也精挑细选。比如,1929年5月13日鲁迅给许 广平信的信笺上就印了三个通红的枇杷,并一首诗:“无 忧扇底坠金丸,一味琼瑶沁齿寒。黄珍似梅甜似橘,北人 曾作荔枝看。”因为许广平腹内怀子,鲁迅故以含籽的枇 杷为寓。另一七绝是:“并头曾忆睡香波,老去同心住翠 窠。甘苦个中侬自解,西湖风月味还多。”这同甘共苦的 并蒂莲,正是鲁迅和许广平以沫相濡的象征。鲁迅1929年 跟许广平通信时,他们已经相恋四年,同居两年,但仍保 持了初恋时的激情,每次收到对方的信都有“喜出望外” 之感。这并不是一般夫妇都能做到的。 今年是许广平诞辰120周年,逝世50周年。1980年, 我撰写了一部《许广平的一生》,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后易名为《许广平传》,于2011年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再 版,作为祭奠这位鲁迅同行者的一瓣心香。然而,几十年 来,对许广平的诬蔑攻讦之声不断,说什么许广平是“妾 妇”,“第三者”,“跟鲁迅婚后并不幸福”,“鲁迅并 不爱许广平而爱其他女人”,不一而足。中国青年出版社 根据《两地书》选编了这本《鲁迅情书全集》,是对上述 不实之词的有力回应,也是对鲁迅和许广平切实的纪念。 陈漱渝 2018年5月 内容推荐 1923年秋,鲁迅到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国文系教书,遇见了许广平。 遇见,就是一种美好。鲁迅不修边幅的个性、渊博的知识、幽默风趣的谈吐,给坐在第一排的新女性许广平留下了深刻印象。鲁迅也对这个聪明有才气的女生颇有好感。 1925年3月,许广平即将毕业。鉴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她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困感,于是写信向鲁迅请教。很快她收到了回信。至此,她一有困惑,就写信向先生请教。 1925年端午节后,因为参与和发起学生运动而避难,许广平暂住鲁迅家中。期间,两人情感日益增加。许广平第一次向鲁迅表达了自己的爱慕。 鲁迅却很犹豫。时为“大先生”,鲁迅的一言-行都备受社会关注。拘囿于世俗,鲁迅认为自己“不配”,打算放弃这段感情。 然而,许广平一封封感情真挚的书信,不断地冲击着魯迅那颗孤独的心:有名无爱的婚姻要不要?无名之爱的师生恋敢不敢?…… 1925年10月,鲁迅握住许广平的手:“你战胜了!”两颗心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段师生恋情一经传出,立即引来了广泛的关注和争议。面对滚滚的社会舆论,鲁迅心中充满了顾虑和煎熬。 1926年夏,鲁迅南下厦门大学任教,许广平则去了广东女师,两人开始两地鸿雁传书。他们谈论社会时事、学生运动、生活琐事等,诉说彼此的牵挂。距离没能冲淡爱情,反而使小爱升华为大爱。 从厦门到广州、从北京到上海,他们的爱经历了重重考验。鲁迅终于发出了“我可以爱”的肺腑之言,一生只爱你一人。从此,两人正式“在一起了”,执子之手,相濡以沫。 直到鲁迅病逝,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年。十年,即一生、一辈子、一个世纪。 从“不配爱”到“世纪之爱”,本书收集的67封半情书手稿和书信,详细地纪录了鲁迅和许广平的爱情发展历程。所有书信均经著名鲁迅研究专家、鲁博前副馆长陈漱渝先生精心审校与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