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林子是正能量的化身,全身90%以上关节僵化,却能为社会、为广大读者带来福音,通过心灵的感悟,发出对生命热爱的赞颂。本书就是以热情讴歌生命,鼓舞在逆境中失去信心的人们重拾信心,突破自我。
虽然行动不便,但杏林子刻苦学习、阅读丰富,从社会热点、典籍名著、自然环境到社会生活,书中无所不包,每一篇小文,都创满着张力,是当代浮躁社会那些迷茫的年轻人们正需要的指路灯,不但起到励志的作用,还能增大知识量。
作者主张心灵的感悟还要与实际的行动相结合,心中怀抱对生命的爱意也要表现在日常生活上来,要经常反思自己,鼓励自己,保持健康和生命的活力。实际上这本心灵之书,也是鼓励读者言行合一,通过感悟和行动来自己找寻信心和把握希望。
《生之颂》繁体版在台湾有着良好的畅销记录,此为首次中文简体字版出版,值得期待。
与史铁生、海伦·凯勒、力克·胡哲一样,杏林子以—个身残志坚的柔弱女子的视角,告诫人们应珍惜生命,珍惜造物主赐予的一切。
《生之颂》是杏林子献给父亲的七十岁生日礼物。她从病痛中来,却带给这个世界喜乐、知足与盼望。书中数十篇精美散文,篇篇都附有对生命美好的真诚颂辞,是她寄意璀璨生命的赞歌。这一系列爱的福音发乎心,动乎情,蕴于意,感动了无数华人读者,与她携手领略生命的真与善、爱和美,歌颂人间的至爱。
云的故事
去年夏天,我的情绪一度陷入最低潮,加上坐骨关节剧痛,整整有三个月时间几乎什么事都不想做。
一天傍晚,我独坐窗前,看到夕阳在山边染成一片艳红,青翠的山岗蒙上一层似雾非雾的薄暮,一声清脆的鸟啼自林中拔声而起。忽然,我心中一动:天这样高,地这样阔,我那一点小小的苦恼算得了什么呢?在我们一生中,总免不了因为一些打击而消沉、一些失败而灰心,或是人事干扰、事业不顺、感情挫伤、身体病痛等,在在都令人心力交瘁,万念俱灰!
这时,我们不妨把眼光从身边挪开,把我们的心投入大自然吧!
看看大海的辽阔,潮汐涨落;看看蓝天白云,平畴绿野,还有那小桥流水,鸟唱虫鸣。这个世界处处都表现了生命交替滋长的痕迹,充满了和谐之美!
虽然,洪水会淹没小溪,暴雨会摧残花木,乌云会掩盖天空,怒潮会冲毁沙滩。然而,当这一切过去,小溪仍然宛转,花木仍然扶疏,天空仍然蔚蓝,沙滩仍然平滑光洁。那些破坏斲丧都已了无踪影,没有谁真正受到了伤害。
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曾经毁于火山爆发。当时,火山的熔岩像炽热的铁浆一样滚滚而下,覆满全岛。岛上不仅鸟兽绝迹,甚至寸草不生。大家都说,这个岛已经“死”了。
可是,在一年之后,生物学家无意中在岛上发现了一朵小野花。也不知是海潮漂来的种子,还是飞鸟经过遗下的,总之,它就在坚硬的石灰岩层上扎了根,艰难地开了一朵小花,给这个焦敝的小岛带来一线生机。随后,仅仅几年的工夫,这座小岛重又花香遍地,绿草如茵,再次成为海鸟与小动物的乐园。
人也是一样,有时你以为自己走入绝境,然而,等时过境迁,你会发现许多事往往不如当初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我们不把自己圈禁在回忆的泥沼中,让懊恼、悔恨、愤怒不断折磨自己,我们总会脱出困境的。
张秀亚女士曾在《北窗下》一书中写道:“当你烦恼时,多看看云吧!云会告诉你,一切都会过去的。”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的巨轮总会辗过最崎岖的日子。
哦,主。
如果你把那张蓝纸给我,
我便以风做笔,云做墨,
挥洒自如。
有时写一笔于右任的草书,
有时画一幅张大千的泼墨;
有时我干脆偷一点太阳的汁,
合一些玫瑰的朱,
丁香的紫。
西天的傍晚,
大胆把它泼下, 濡染一片瑰丽。
哦,主。
如果你把山野间的风声、雨声,
残荷滴露声都给我,
我便用芦为笛,竹为箫,
大地为琴。
或吹一曲《高山流水》,
或弹一阕《雁落平沙》,
或奏一首梁在平的《春江风月夜》。
若是还有鸟声啾啾,
虫声唧唧,
小溪鼓瑟般的叮当,
我便合成一首天籁,
呈现给你。
我的主啊!
若是你愿意,
就让我也化作油彩中的一滴,
音符中的一个,
将我生命的尊荣和华美,
在你眼前,
一展无遗。
P22-25
生之颂
在我还不太会走路的时候,父亲就喜欢把我抱上炕,就着微弱的烛火或是煤油灯,教我认字。然后,一有空就把我扛在肩膀上去逛街,让我去认街道两边的招牌字。这纯粹是一种炫耀心理,在大庭广众之间,听街坊邻居发出喷啧的称赞声,为人父者那一点虚荣心由此获得极大的满足,当时的得意和风光就不用提了。
可惜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的小学念得并不顺利,从一年级开始就学会逃学,主要的原因是贪玩,不喜欢呆呆板板地坐在教室里。另一个原因是认字早,一开学就好奇地把所有的课本全翻完了,这以后的日子自然觉得冗长难耐,遇到好天气好心情时,便忍不住想溜出教室四处逛逛,少则一天半日,多则三五天才回到课堂。
不想有一次学校临时调动教室,害我措手不及,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的班级(后来才知道,我那一班在附近的庙宇里借读),只好在外游荡了一个多月,家中居然也给瞒得密不透风。
后来有一天父亲经过学校,顺便进去看看我和姐姐上课的情形,没想到找遍全校的教室,就是不见我的踪影。到教务处去查,居然说没我这个学生,父亲大惊之余,想到了一个最笨也是最聪明的法子,站在校门口守株待兔。果然,到了放学的时候,看见我这只兔子从隔壁纱厂一摇三晃地出来,立刻拎小鸡似的一把将我拎回家,给了一顿狠揍。父亲从来舍不得打他这个娇女儿,这是唯一的一次。我想,当时他心中失望的成分恐怕更胜于惊怒。
这以后,我逃学的毛病改了,上课却仍是不专心,总好像七魂六魄中少了那么一魂两魄似的。等到我真正开始知道用功,却已经时不我予——就在六年级下期时,一场大病剥夺了我求学的机会。
父亲哭了,这位半生戎马,打过无数次仗,负过无数次伤的沙场老将,在面对女儿的病痛时束手无策,甚至潸然泪下。他不止是心痛女儿受苦,还满怀对未来的隐阮和期望的幻灭。随后那一大段漫长的岁月中,不时可以听到他黯然地叹息:“若是你不生病的话,恐怕早就拿到博士学位了。”
父亲的愿望,也许我永远无法达到,但我可以给他一些别的东西。有时候,文凭并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是我们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以及生活内涵。1980年,我送他一座“十大杰出女青年奖”奖座,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四个字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他竟然一大清早跑到台北买了十几份报纸,为的是多看一眼女儿得奖的新闻。那座金凤奖奖座,他打算要放置在客厅最醒目之处,好叫客人一进门就能看见。只是我觉得太过招摇,难为情,没有让他这么做。
他无奈之余,只好捧回自己的卧房,置于案头,朝夕相对。但却把我得奖的照片,大大小小压了一大堆在他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展示。我忽然有些怜惜他:一颗老父的心是多么容易满足,儿女一点点长进就这般的喜不自胜!
《生之颂》原是为祝贺父亲七十寿辰而写,为的是感谢他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给予我正直无私的榜样,以及不怕横逆、不畏艰险的毅力和勇气。
如今,《生之颂》再度重新排印,改版发行,遗憾的是父亲已经不在了,除了深深感谢蔡文甫先生和陈素芳小姐外,对父亲也更多了份怀念和追思。
杏林子1994年12月
于花园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