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不是曹雪芹的传记,只写了他一生中的几个生活片断,以及曹家的几桩重大事件,系据八十年代的一部旧稿修改而成。
本书是在对曹雪芹作《红楼梦》的总体认识下,就创作前前后后的有关问题,展开叙述,安排章节和使用语言。全书所涉及事实,力求有所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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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秦淮旧梦(曹雪芹遗事) |
分类 |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
作者 | 林冠夫 |
出版社 | 山东画报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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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本书不是曹雪芹的传记,只写了他一生中的几个生活片断,以及曹家的几桩重大事件,系据八十年代的一部旧稿修改而成。 本书是在对曹雪芹作《红楼梦》的总体认识下,就创作前前后后的有关问题,展开叙述,安排章节和使用语言。全书所涉及事实,力求有所依据。 内容推荐 曹雪芹出生在江宁,并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江宁即今江苏南京,有许多异名,因秦淮河流穿城中,古代许多典籍亦称南京为秦淮。如孔尚任《桃花扇》第六出和尾声,有“秦淮烟月无新旧”、“人到秦淮尽解愁”等句,都是用秦淮代指金陵城。 曹雪芹几位友人与曹雪芹的唱和诗,也都是这种用法。如敦敏的《赠芹圃》诗中,就有“秦淮风月忆繁华”句;又另一首怀念曹雪芹诗,亦日“秦淮旧梦人犹在”,都是指曹雪芹在金陵城的生活经历。 曹氏家族,自曹雪芹曾祖曹玺起,到他祖父曹寅,直至他的父辈曹颥、曹頫,都是在金陵城做官。最后,他叔父曹烦因罪罢官,曹家被抄而彻底败落,曹雪芹随家告别金陵城。可见,这段短暂的岁月,影响曹雪芹的一生。这就是这个小册子以金陵城为切入点,定名为《秦淮旧梦》的由来。 目录 弁言 一 遗腹子诞生11 二 石头城19 三 雨花石的梦24 四 山雨欲来32 五 雨横风狂44 六 童年结束57 七 面前的道路67 八 又是隋赫德71 九 投笔从戎吗77 十 古董风波84 十一 秦淮旧梦91 十二 满纸荒唐言99 十三 真与假105 十四 福彭去世111 十五 十年辛苦116 十六 棠村124 十七 做幕宾的误传127 十八 瓜洲渡口133 十九 佩刀质酒138 二十 题《琵琶行》传奇144 二十一 巨星殒落146 跋152 试读章节 二 石头城 曹雪芹诞生在江宁。在这里,他经历了童年,也告别了童年。童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不知愁滋味”的时代,这时形成的许多记忆,都至关重要,甚至深入骨髓。所以,南京应是曹雪芹最确切意义的故乡。 南京是一座历史名城,古名金陵,又有秣陵、建业、建邺、建康诸名。三国时代的吴,后来东晋,南北朝时期南朝的宋、齐、梁、陈,前后六个朝代,合称六朝,都是在南京建都。这几百年间,南京曾经十分兴盛繁华,故后人常常用“六朝金粉”一语来形容它。到隋唐两代,有所衰落,隋代杨广为晋王时,领兵攻下陈都,“宫殿陵园,城垣庐合,悉皆平荡,六朝旧迹,蔓草荒烟,无仅存者矣”。五代十国时,杨行密的吴国于金陵建都,改筑城垣,跨秦淮南北。李异的南唐,大抵承杨吴之旧。明代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也都是在这里建都,又是另一番规模。但明代自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在南京仍还保留了一套中央政府机构,名称与北京相同,作用自然有异。江南本来就是富庶的鱼米之乡,所以于有明一代,这里依然维持它的繁荣昌盛。 这也是一座文化积淀深厚,文学艺术气氛十分浓郁的古城。历史上的许多重大的事件发生在这里,许多著名的历史人物,都曾在这里活动过,城里城外,留下许多历史遗迹,流传着许多历史人物和事件的传说。 南京这城市,历代的许许多多文学艺术名家,或者是在这里出生,或者他们的生活和创作,都与这个城市有过某种联系。特别是那里的许多名胜古迹,各个时代有不少诗人都曾写过怀古之作,借对这些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吟咏,来抒发自身的感慨。 这又是一座引起人们遐想和沉思的城市。唐代诗人刘禹锡写过不少吟咏金陵的诗,其中《金陵五题》,是写金陵的环境风物,用了许多历史典故,但其中蕴含刘禹锡对历史变迁的深深感怀,这组诗的第一首《石头城》,说: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另一首《乌衣巷》,曰: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刘禹锡这一组吟咏石头城的诗,曹雪芹早已读过,最初他只感到引起人的许多联想,非常美,在他心中唤起的特殊感受,久久不能淡忘。然而,诗中所蕴含的深意和感慨,则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有更深的体味,特别是过了多年之后,因曹家的变故而离开江宁,他才逐渐真正领略到。 就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中,曹雪芹经历他的童年,接受这种特殊环境的熏陶。转眼间,他到了入学的年龄。在进学塾之前的几年时间内,他母亲马夫人亲自教他读书认字,他已经读过几本书,认得几千字了。他入学时,别人都还在开始读那“三、百、千、千”③这类儿童启蒙读本,他却已经全都会背诵了。这类书籍中,他读得最熟,也最喜欢的,是《千家诗》。 进学塾,于曹雪芹却是苦事。在学塾里,他每天都得读“四书”,即准备将来参加科举的四部所谓“举业书”:学庸论孟(即《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书,可是先生却说,将来去中举人、会进士,就必须读熟这几本书。曹雪芹却不在意这些,常常借故不去。李氏太夫人也觉得他年岁太小,说不能逼得太紧,慢慢来。有了老太太的这句话,他就更有“理由”借故不去上学了。 南京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又有老太太发过话,所以曹雪芹就可以放心地去游玩。只是他每次出去,跟去的家人太多,有好多限制,不能自由自在地玩。但他每去一个地方,总是重温一下古人吟咏这个地方的诗句。 几年间,曹雪芹读了不少古诗。使他引起联想最多的,深深地烙印在曹雪芹的头脑里,是《诗经》、《楚辞》、《昭明文选》和唐宋诗词。这个时期他读的诗,还有不少是常常说到扬州的。有李白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杜牧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等等,都引起他对扬州的向往。 有一天,他终于有机会到扬州去。那天晚上,曹頫走进李氏太夫人的起坐间,问安过后,坐下来说了一些外面的事,说到了他奉旨整修的扬州天宁寺,说现在工程已毕,佛像也已金装好了,日内即将举行开光大典,他要到那里去一趟。太夫人说: “这是一桩功德事。你父亲生前,虔诚奉佛,对做善事一向是很热心的。当年,仅香林寺一处,他就曾在和州与秣陵关两地买田四百多亩,施给寺里作为香火田。” 曹頫点头称是,说:“儿子也是努力学父亲的榜样,想多做些善事。” 太夫人又说:“现在我们的家境自是不比当年了。这次,你不过是给皇上办差,奉旨做这番善事,要更加诚敬。” 曹頫说:“儿子记住老太太的这些话。过几天,寺里佛像‘开光’时,儿子想带霈儿去,代老太太上一炷香。保佑老太太福寿康宁,也保佑霈儿平安长大。不知老太太觉得怎样?” “给佛爷上香的事,带霈儿去当然很好。只是你在那里有许多差事要办,难以照管,要多带些家人去。” 曹雪芹在旁边听到老太太和叔父的这些话,高兴极了。他想起最近读过的一首唐诗,其中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句子。这次,能到江南的寺院去看看,那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曹雪芹到了扬州。九月的江南,虽然秋光满眼,风景宜人,但是,楼台烟雨的景色,却未能领略到。加上此次去扬州天宁寺,是跟着上香、行礼,倒没有怎么去玩了。 金陵,人们亦称石头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形势险要,自古称为龙盘虎踞。那里的景色壮美中又带秀丽,幼年的曹雪芹,还不能充分领受,但在他心目中,南京的一切都十分有趣。 他这个年岁所看到的,当然是这座城市的繁华,那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茶楼酒馆,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茶馆门口挂着卖茶的灯笼,茶座上坐满吃茶的客人,茶馆的花囊里插着时鲜花朵。还有那些酒馆,门口挂着各式各样的明角灯,酒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他外出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有人跟着,这些地方,只在远处看看,不能进去坐一坐。但是,这一切,在他看起来,都十分新奇。 曹雪芹还去过几次秦淮河。他觉得,秦淮河最美的时候是在夜晚,在那淡淡的月光下。平常,老太太不让他晚问出去,有人跟着也不行。有一次是叔父曹烦和婶母带他去,他才有机会欣赏到秦淮河的夜晚景色。 这时,正是河里水满的时节。河上的微波,映着夜月,闪着点点银光。刹时间,那来往的游船,搅乱了河波,那散乱的光点,时而晃动,时而凝聚,他感到美极了。那些游船中,不断飘散出箫鼓和歌唱的乐声,他听起来也感到特别的悠扬婉转。还有两岸河房里的人家,窗户里飘过来的香气,灯光倒影,与迷蒙的月色融合成一片。这时的曹雪芹,感到自己仿佛处身于琼楼玉宇之中一般。这种种情景,在幼小的曹雪芹心中,留下了极为美好的回忆,时隔多年之后,每当回想起度过儿时岁月的南京城,头脑中便自然浮现出这种种情景。 P19-23 序言 这部《秦淮旧梦》,不是曹雪芹的传记,只写他生活中的几个片断,系据八十年代的一部旧稿修改而成。那部旧稿,书名为《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篇幅很短,可以说只是一篇长文章。由于曹雪芹的传记资料匮乏,如今的修改,仍然无法将他一生的活动充分展开,以发展成一部传记。 如果写出一部严格意义的曹雪芹传记,可供使用的资料,只有故宫博物院清史研究所编的两部资料,即《曹家档案史料》和《李煦档案史料》。前者也只是他乃祖乃父两代人的事,无曹雪芹本人的直接资料;后者李煦是曹寅的内兄,关系虽不寻常,但只是涉及一些曹家的事,更非曹雪芹其人的直接史料。 此外,曹雪芹的几位友人与他诗歌唱和,倒是直接说到他的生平经历和活动状况,但又只是片言只语,对其生平活动作简略说明。而且,时下各研究者对此的解释亦不尽一致。在这种条件下,如构成一部像样的曹雪芹传记,显然是资料不足,存在传记之作最致命的局限。 不得已,这部《秦淮旧梦》,只能写曹雪芹一生中的几个生活片断,以及曹家的几桩重大事件。在这个背景下写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既不像传记,又不像研究之作,更不像纪传体小说。但稿子中这些成分,却都含有一点,因此我戏称这部旧稿为“四不像”。尽管如此,但有一点是略感无愧的,那就是:所有叙述都必有资料和事实为依据,不敢无中生有作有舛事实的胡编乱造。由于追求实有其事,故笔墨运用不能不受事实的制约,难免蜻蜒点水,语焉不详。 这次修改,在内容和文字上都有所扩充和加强,但原先叙述必有资料依据的想法不变,即也是遵循叙述必有以资料为基础的原则。故所增加的文字,或者是将资料化用进正文各个章节,或者以注释形式将某些资料直接标出,以表明各有所据也。 如此说来,《秦淮旧梦》仅仅是对旧稿做某些增补修改,在旧稿基础上稍做扩充,着重是加浓一点生活色彩。虽属炒冷饭,但自己认为,并非多余,还是有此必要的。 今稿日《秦淮旧梦》,改写目的仍只是叙述曹雪芹一生遭遇的几桩大事,以及他创作《红楼梦》的主要缘曲,也略及他创作过程中的某些小关节。小稿的题目,原先曾想过改为《曹雪芹别传》,可是,因台湾历史小说家故友高阳先生的一部纪传体小说,已用《曹雪芹别传》这个名字,不便与之重复而混淆视听;故改为如今的书名:《秦淮旧梦》。虽然,这是曹雪芹的友人张宜泉诗中的话,他是以此概括曹雪芹诗作的特点,于作小说,乃至他一生的活动,也是有其概括意义的。但小说《红楼梦》毕竟不同于诗作,因此又加副标题为:《曹雪芹遗事》,说的只是曹雪芹生活中的几个片断。 曹雪芹出生在江宁,并在这里度过他的童年。江宁即今江苏南京,有许多异名,因秦淮河流穿城中,古代许多典籍中亦称南京为秦淮。如孔尚任《桃花扇》第六出和尾声,有“秦淮烟月无新旧”、“人到秦淮解尽愁”等句,都是用秦淮代指金陵城。 曹雪芹几位友人与曹雪芹的唱和诗,也都是这种用法。如敦敏的《赠芹圃》诗中,就有“秦淮风月忆繁华”句,又另一首怀念曹雪芹诗,亦日“秦淮旧梦人犹在”,都是指曹雪芹在金陵城的生活经历。 曹雪芹的祖籍,即祖上的原籍,虽是辽阳,但金陵城是他的实际故乡。他在这里出生,度过童年,并结束了童年,虽然只生活过短暂的十四个年头,但金陵城对曹雪芹一生的思想与《红楼梦》创作,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特别是曹氏家族,自他曾祖曹玺起,到他祖父曹寅,直至他的父辈曹颥、曹頫,都是在金陵城做官。最后,他叔父曹頫因罪罢官,曹家被抄而彻底败落,曹雪芹随家告别金陵城。可见,这段短暂的岁月,影响曹雪芹的一生。这就是这个小册子以金陵城为切入点,定名为《秦淮旧梦》的由来。 曹雪芹的名、字、号,在他友人的赠答诗中,有约略的说明。张宜泉的《题芹溪居士》诗题下的小注,说得最为完整,日:“姓曹名霈,字梦阮,号芹溪居士。”此外还有敦敏的一首诗,其题甚长,诗题的开头一句为:“芹圃曹君霈,别来已载馀矣。”又敦诚的一首,诗题为:《寄怀曹雪芹霪》。由此可以得知,曹雪芹,名霈,字梦阮,他的号,除雪芹外,还有芹溪居士、芹圃等。 曹雪芹的里贯,应该说,他实际是南京人,或北京人。今南京,即当时的江宁,是他的出生地,他在那里度过他的童年。北京,有曹家老宅,起码自曹雪芹的曾祖曹玺起,则是安家于北京,而且,曹雪芹本身自十四岁离开南京之后,北京又是他此后长期生活的地方。 除上述两地外,前些年又有过曹家原籍问题的争论,即原籍有两说:一说辽宁辽阳,一说河北丰润。后来,又扯上铁岭,上溯至唐宋元明,越争越枝蔓。于是有人开了个小玩笑说,曹雪芹的祖籍,如果上溯祖宗的祖宗,远祖的远祖,最可靠,最万无一失的,应是北京房山周口店,人类始祖中国猿人聚居之地。对此,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曹雪芹的一生,产生决定影响的事件,是雍正六年初曹家被抄。上一年,即雍正五年的岁末,雍正皇帝下诏,抄家事实发生在第二年:雍正六年的正月。这年曹雪芹十四岁。这是曹家的一场大变故,曹雪芹亦因此结束了短暂的童年。这在少年曹雪芹心灵上引起的震撼是巨大的。于他,对现实生活的认识,对社会,对人生,特别是对各种各样人的了解,无疑是起了决定作用。后来他创作小说《红楼梦》,都可追溯到这场家族的大变故。 在《红楼梦》中,还有一点颇值得注意,就是女性人物为什么占有那样不寻常的位置,甚至书名也曾一度定为《金陵十二钗》。顾名思义,小说所写的,主要是金陵十二名女子。这当不会是毫无因由的。由此,不能不令人想到,曹家被抄,似亦波及曹雪芹自身的最初情爱经历。那场家族的大变故,全家人口星散,颠簸播迁,他当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他个人也许有过一段夭折了的初恋,心中留下深深的伤痛。 曹雪芹在江宁时期,故家被抄,既是曹氏家族命运的变化,也是一段历史的缩影,更是曹雪芹个人经历中离合悲欢回忆的中心。《红楼梦》的开头,有一段话很可注意,说:“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我之罪固不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何妨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可见,曹雪芹创作构思的出发点,是生活中有过某种联系的几位女性人物。 曹雪芹在书中为什么一再提到“当日所有之女子”,我想,此中固然是指几位女性人物,似为包括他的祖母和母亲,但“女子”云云,则非用于祖母母亲的口气,而是不能不令人想到许多与他同龄的女子。也许其中还有某一位少女曾与这位十四岁的少年,共同度过一生中最神秘,也最宝贵的初恋时光。 梦幻般的秦淮岁月结束,于曹雪芹,是生活经历的转折点。这对他的人生态度、文学思想,影响都是极大的。小说本身及脂砚斋等人的批语,都透露出这个事实。《红楼梦》的情节和人物,蕴含着那般浓厚的悲剧色彩,不会是了无依据的空穴来风。而脂砚斋等人的批语,时而涉及这个问题,也不会是无的放矢。故这个小册子的编撰,加重曹雪芹感情生活分量,也是有依据的。 曹雪芹父亲是谁? 这里涉及一个大问题,近几年出来的论著,凡述及曹雪芹生平家世者,虽然没有新资料发现,但他父亲是谁,一个较普遍的说法,定为曹頫,越来越为论者取从。 关于曹雪芹的生平身世,涉及两个关键性问题。这就是:一,曹雪芹他父亲是谁;二,出生于哪一年。事实上,这是同一个问题两相关联的两个方面。因为曹雪芹的父亲是谁的问题解决了,他生于哪一年,还有其他一系列问题,也就因此而可以得到确定。 曹雪芹的祖父是曹寅,有文字记载可据,至今没有太大的争议。而他父亲是谁,却无直接的文字记载,只能于曹寅的儿子中寻找。关于曹寅,清官档案的有关曹家部分,前几年故宫博物院已辑编出版,是可靠有用的资料。由此得知曹寅共有两个儿子,即长子曹颐和过继的次子曹頫。曹雪芹的父亲,非此即彼,据以推定其一。因此,红学研究者有两说,或认为曹雪芹是曹顺的遗腹子,或认为是曹頫的儿子。 主曹頫说者,理由是两点,其一是敦诚的诗中语,其二是据((红楼梦》中的人物贾政推测而定。而可以称得上是考据的,只是第一个理由,即据敦诚诗的“四十年华赴杳冥”句,先拟定曹雪芹卒于四十岁时,又拟定曹雪芹的卒年为乾隆壬午(1762年,或癸未,或甲申),然后由此上推四十年,定其出生于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或雍正元年,或雍正二年。而曹颥死于康熙五十四年初,如果曹雪芹生于康熙六十一年,此时已是曹颥死后的第八到第十年,不能合榫。既然不会是曹顺,那就只能是曹頫了。 作如此推断,虽然也是考据的路数,但论述的证据却不能说是铁定的。因“四十年华”也还完全有可能是概举。是否系概举,曾与友人孙玉明兄论及,孙谓沈治钧先生著有《挽诗中说年寿可以举成数》文,可一读。拜读之下,殊感此文说理清晰,材料详审,已无另赞一语余地。沈文亦说明此系概举,可见,诗中“四十年华”句,不能证明曹雪芹的卒年必定就是不折不扣的四十岁。 此为敦诚悼念曹雪芹的诗中语句,作诗,有其本身的规律,因平仄、句式等等的限定,举概数甚属常见。今所据非铁证,而又是独出孤证,故论证仍不足以完全令人信服。 持曹頫说者为避免孤证,举的第二个理由,更是不能成立。那是先将曹雪芹与贾宝玉划上个等号,贾宝玉的父亲是贾家二老爷贾政。然后将贾政与曹家二老爷曹頫再划上等号,由此推断曹雪芹的父亲是曹頫。小说人物贾政是否有作者生活中的原型,本身就是个问题,何况还混淆了相互之间关系中的许多问题。 由于以上原因,我更相信曹雪芹为“遗腹子”说。这部稿子也正是按此而展开,这当然不是随意而定,因为《红楼梦》本身所显示的某些迹象,据我个人看来,曹頫说有诸多不能圆满处。曹雪芹一生的经历,只有说明他是曹颥的遗腹子,许多问题才可说得圆通。所以说曹雪芹的父亲只能是曹颥,而不是曹頫。 在《红楼梦》中有两段话很值得我们思考。其一为甲戌本中的“到乾隆甲戌抄阅再评”语。甲戌为乾隆十九年,既日“再评”,可知此前还有一次初评。初评自然是此书大体告蒇时,当在甲戌之前。假如定小说初成于甲戌的前一年,即乾隆癸酉年(1753)。 小说开头又有作者自述此书创作和修改经过的话,曰:“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也就是说,此书创作修改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假如这里的“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不是实指整整十年,但也绝不会是短时间。有趣的是甲戌本《凡例》最后一条的诗中,也有“十年辛苦不寻常”句,当亦不是毫无依据的泛语。因此,书的初稿完成,可视为用了十年左右时间。如乾隆癸酉全书初成,那么此书开始草创动笔,大约是在此前十年的乾隆癸亥年(1743)。 其二是《红楼梦》开头的楔子中,有一段很重要的话。这个开头,有学者认为非曹雪芹原著文字,而是出于脂砚斋之手的回前批。这是对的。然而,即使此为脂批,其中有“作者自云”、“自又云”诸语,为脂砚作批时引用作者原话,也是可以确定的。这就是说,曹雪芹在此书最初进行构思和动笔时,曾交代过创作缘起,曰: 自欲将以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裤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 如果按曹雪芹之父为“曹頫说”,定他生于1722年,到乾隆癸亥,大约是二十一岁。可是,这番老气横秋的话,却完全是人到中年,饱经忧患者的口气。尤其是那“半生潦倒”云云,更不像是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小青年说的话。曹雪芹无论怎么早熟,这话的口气与他此时的年岁实在联系不上。 由此可见,曹雪芹的出生,应该早于康熙五十九年。所以,我取的是“遗腹子”说,即他的父亲应是曹颥。据此可确定,曹雪芹出生,当于康熙五十四年(1715)。 几年来,我还一直在思考另一个小问题,这就是书中李纨这个人物形象如何形成,即作者下笔写李纨时的感情背景。 《红楼梦》是一部主要笔墨用于写女性人物的书。但书中所写的这诸多女性人物,作者或直接着笔,或于字里行间流露,又有一个共同点,几乎都写出她们性格的缺点和弱点,都有可非议处。如果不算龙套人物,上至贾母,下至主要的仆妇甚至丫鬟,都是如此。而其中的主子,如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特别是王熙凤,甚至还存在德与品的显著缺陷。 书中惟有一个人物例外,这就是李纨。贾宝玉的这位寡妇嫂子,善良正直厚道,守分识大体,占尽那个时代女性的一切美德。纨完谐音,即人品性格无任何瑕疵的完人也。小说中的这个人物,如果有模特儿的话,就不能不令人联想到他那寡居几十年的母亲,即曹颢的遗孀马氏夫人。有人说,在《红楼梦》中李纨是个写得并不成功的人物,这也是好理解的,曹雪芹在寡母的抚养爱护下成长。可以说,他是带着崇敬的心情写这个人物的,读者可能都会注意到第六十四回的占花名酒令,属于李纨的花名签子,是梅花,与之相应的是宋人王淇的诗句:“竹篱茅舍自甘心。” 如此说来,《红楼梦》中的贾兰,如写作时也有某个模特儿的话,那应是曹雪芹自身才是。 许多研究者都说过,贾宝玉才是曹雪芹。那是一种误会。《红楼梦》的情节确含有曹家发生过的事件,书中的人物也确有曹家人为模特儿的。贾宝玉的模特儿不是曹雪芹自身,而是脂砚斋。这位作批者,多次以贾宝玉自居,便可为证。 我这样说,并不于马夫人与李纨间划上等号,只是说明《红楼梦》人物形象的构成,存在人物原型。作家塑造小说人物形象时,有模特儿为依据,也是古今中外文学史上常有的事。外国小说《战争与和平》,中国小说《儒林外史》和《孽海花》,人物形象的原型,都见诸记载,是确凿无疑的。 为什么这里用那么多的篇幅叙述“遗腹子说”的可据,因为曹雪芹一生的经历,只有此说才可以贯通。因此,这个小册子全书的其他章节,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形成。 雍正六年初曹家被抄。实际上是上一年的岁末雍正下诏,抄家事实发生在第二年初,即雍正六年的正月。这年曹雪芹十四岁。由于这场大变故,曹雪芹从此结束了短暂的童年,这在少年曹雪芹心灵上引起的震撼是巨大的。于他,对现实生活的认识,对社会,对人生,特别是对各种各样人的了解,无疑是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拙著《红楼梦纵横谈》中曾说过几句也许是很幼稚的话:曹家被抄,对这个家族来说是一大挫折,是不幸,但对曹雪芹个人却未必是坏事。如果他的生活道路一帆风顺,也许就写不出那“字字看来皆是血”的《红楼梦》。至今,我还是这样认定的。这个想法,也带进这部小稿之中。 在《红楼梦》中,还有一点很值得注意,这就是:女性人物为什么在书中占有那样不寻常的位置,这决不是毫无因由的。由此不能不令人想到曹雪芹自身的感情生活。曹家被抄,当时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也许其中有某一位少女曾与他度过一生中最难忘的初恋时光,由于家族的这场大变故,以致人口星散,颠簸播迁,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伤痛。故《秦淮旧梦》既是曹雪芹个人生活中离合悲欢的回忆,也是曹氏家族命运的写照。 梦幻般的秦淮岁月结束,于这位绝世天才曹雪芹,是生活经历的转折点。这对他的人生态度、文学思想,影响都是极大的。小说《红楼梦》本身,以及脂砚斋、畸笏叟等人对此书的批语,都透露出这个事实。书的情节和人物,蕴含着那般浓厚的悲剧色彩,不会是了无依据的空穴来风。而脂砚斋等人的批语,时而涉及这个问题,也不会是无的放矢。此次修改中,这就是约略增加一点曹雪芹感情生活分量的依据。 后记 近若干年,《红楼梦》的作者是谁,一次次有研究者写文章提出新说,认为作者非曹雪芹,而是另有其人。各家说法不一,由此于红学领域引起的反响,亦颇不相同。 这类文章,尽管都有《红楼梦》作者非曹雪芹说的共同点,但论述方法却大为不同。归结起来大致上可分为两类,其一倒是走考据的路子,还可以说是正规的学术研究,只不过对资料的解释和运用不能令人赞同。而另一些文章,也自称考据,但却与考据不相干,不可讳言,那还不能说是学术研究,甚至连传统索隐派的索隐都够不上,却只是胡乱猜测。 《红楼梦》的作者是谁,我个人至今未发现否定曹雪芹作《红楼梦》的新资料,也没有对旧资料作新论证的另外角度。特别是小说开头,那一段近于楔子的话,虽然可定为脂批进入正文,但其中又有作者“自云”、“自又云”语,明显是脂砚作批时引用作者的原话。此外,脂砚斋、畸笏叟等人还有其他许多批者所作的注语,如“缺中秋诗俟雪芹”,“书未成芹的泪尽而逝”等等,都说明《红楼梦》确是曹雪芹所作。也就是说,《红楼梦》作者为曹雪芹这个传统的结论,我至今未找出任何推翻的可靠理由。 以上几句话,似乎是多余的,本来大可不说。许多研究者也都已做过《红楼梦》是曹雪芹作的详细论述,我则毋需又在这个老问题上再另化笔墨,重弹一番老调。可是,近年来仿佛形成一种潮流,某些自称研究的文章,为别树新见而别树新见,不顾事实而构成一番理由。有的,对旧资料作出的新解,似亦有可成立的一说,但与其他已证实的资料,全都大相抵牾。那样,新解的可靠程度,就可大打折扣了。 对学术上某些成见旧说提出异议,如果不是了无依据的猜测,而是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当是治学中应有的精神。无论其结论是否令人赞同,但其精神当也应予称许的。 然而,否定一种长期形成复又为大多数学者认可的成说,树立新见,不是随意呼之即可到来,而是要建立在资料的基础上,或者有新资料发现,或者对旧有资料有新的解释。那都是自然形成,可遇而不可强求。如果蕴积不充,复又阅读资料不足,却受某种潮流支配,强为创立新见,以图一鸣惊人,其结果只能是既有悖治学常规,又乖舛基本常识。 说上述这几句话,只是为了说明,我的整个小册子是建立在曹雪芹为《红楼梦》的作者这个基础之上,是从曹雪芹一生中的几个生活片断入手,说明他怎样进人《红楼梦》的创作。 至于《红楼梦》全书创作过程中的复杂状况,那是成书中的问题,属于非关作者是谁的另一项研究内容,并不影响此书为曹雪芹所作的总体认识。 我的这个小册子,就是在曹雪芹作《红楼梦》的这总体认识下,就创作前前后后的有关问题,展开叙述,安排章节和使用语言。全书所涉及事实,力求有所依据,不敢胡乱猜测。至于资料运用是否妥帖,得失如何,有待于行家通人。此外一切,也就无暇计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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