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鹏编著的《小人物翻转大历史》讲述的是中国历史上一群小人物的故事。之所以称他们为小人物,是因为他们的身份都很低微,有些人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在历史上留下来。但是正是由于他们的出现使得历史走向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群身份各异的小人物,他们之中有故意给项羽指错路的田间农夫,有救了伍子胥性命的渔夫和浣纱女,还有置张飞、关羽于死地的叛将。有因为没有吃到羊肉而将本国将领送给敌国的马车夫,有用一群牛保住了一国命运的牛贩子,还有胡言乱语挑起国战的市井小人。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承担起了改变历史命运的重任。当我们真正了解了这些小人物的历史故事之后,不禁会不会感叹造化弄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自古以来,小人便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他们或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或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或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搅动着社会的正常秩序。纵观《小人物翻转大历史》,小人物之所以能够翻转大历史,大多不过也是用了小人之招数。而我们读过之后,也深切感受到远离小人的重要性。
《小人物翻转大历史》由薛鹏编著。
一块羊肉改变战局
——为华元赶马车的羊斟
春秋中期,北晋、东齐、南楚、西秦四分天下的格局已经形成,不过在几个大国之间还存在着众多小国。如果把上述四国列为一等大国的话,那四分中原的郑、宋、鲁、卫就只能算作二等国家了。它们的特点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上面虽然有大国管着,不过下面还有众多小国可以控制。
二等国中,郑、鲁、卫都是姬姓王族传人。鲁国始祖是大名鼎鼎的周公旦,卫国始祖也不遑多让,是周公旦的同父同母的弟弟卫康叔,而郑国的始祖是西周末年周厉王的幼子友,他后来被人称作郑桓公。
与这三个国家比起来,宋国就有些逊色,因为他属于“亡国余孽”,是被周武王消灭的商纣王兄长微子启的传人,所以在漫长的春秋战国时代,宋国就成了其他各国嘲笑的对象,诸如“朝三暮四”、“守株待兔”、“揠苗助长”这类调笑戏谑的成语都被安到了宋人头上。其实也难怪诸国将其视为另类,宋人的言行有时的确出人意料。
公元前607年,正是楚国在一代霸主楚庄王的领导下日益强盛的时代,而楚国的头号劲敌就是北方的晋国。双方争相将中原的众多小国纳入自己的范围之内,就连名列二等强国的郑、宋也必须选择一方站队。本着远交近攻的方针,与晋国隔黄河对峙的郑国成了楚国的盟友,而与楚国相邻的宋国则做了晋国的伙伴。
上天给了楚庄王称霸的好机会。此时的晋国正忙于内部斗争,无暇顾及国外。楚国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命令郑国出兵攻打宋国。这样一来可以消耗小国的实力,二来也能占据主导地位,看看晋国将如何跟进。
别看郑国土地面积不大,但在春秋初期也曾称霸一时,只是因为国家处在四战之地,难以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所以称霸的荣光对郑国只是昙花一现,此后再也无法重现。但也正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使得郑国人不停的战斗,因此军队数量虽然比不上大国,但单兵作战能力却毫不逊色。
反观位于郑国东南方的宋国,论国土面积虽然比郑国要大一些,但境内全是平原,毫无险要可守,这也是当初周天子把商朝的亡国遗民聚集在此的原因之一,四通八达自然就不好防御,一旦他们敢起异心,周人随时都可剿灭叛乱。然而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可能是所谓的物极必反的道理,宋国成了有名的善守之国,即使强大如楚国,也曾经历过包围了宋国都城长达九个月之久,最终仍无法破门而入的窘况。
然而,虽然宋国守城的本事一流,但要是说起两军列阵,堂堂正正以野战取胜的记录却很少,比如被算作“春秋五霸”之一的宋襄公在沙场上处处讲仁义、论品德,最终战败被俘的往事,就是宋国野战败绩中比较极端的事例之一。
郑国既然决定跟随楚国,就得听从楚国的命令。何况打别国也就罢了,论起打宋国,郑国人可从来不怵:而且政治目光老辣的郑国人早就看出了楚国的意图,他是想以攻宋为引子,拽出隐藏在宋国背后的那只黑手。所以面对楚国派来邀请出兵的使臣,已经在位二十一年,时年四十四岁的郑穆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应允下来,派自己的庶弟公子归生为大将,率领兵车四百乘东征宋国。
别看才四百乘兵车,一乘所包含的人数却不少。首先有资格坐在车上的有三人,中间是开车的司机,当时称作“御者”,一般都选擅长驭马的能手担任;站在司机左侧的战士手持弓弩,主管远程攻击,此人在车上身份最高,称作“车左”或“甲首”;站在右侧的则手持长柄戈矛,主管近身刺杀和修车等需要力量的工作,一般由猛士担任,被称作“车右”或“参乘”。
有资格坐车的一般都是职业贵族军人,而临时征募来的百姓组成的步卒就跟随在战车周围,一乘兵车配备七十二名步卒,加上坐在车上的三人,全部算起来是七十五人,所以此番郑国实际出兵人数高达三万,而郑国当时号称“千乘之国”,即便保守估计,当时郑国的军力也当在七万以上。
得到消息的宋文公勃然大怒,在朝堂上对郑国的无端入侵提出强烈抗议,并当即做出了出兵迎敌的战略决定。P1-3
俗话说:历史没有如果。
这个理论大约是建立在历史必然论的基础上,然而人类历史一步步走到现在,真的是不可选择的单行道吗?
现在我们说起历史,似乎就是指从古至今流传下来浩如烟海的史籍资料,唯有皓首穷经的老夫子,或是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的人们才会对其驻足流连,然而实际上,每一天、每一时、每一秒……我们自己也在书写历史,往往当时看似平淡无奇的一个举动,却能影响、甚至彻底改变我们以后的生活。
1961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气象学家洛仑兹在计算一组流体运动方程时发现,在一特定的方程组中,一个小小的误差可以引起灾难性的后果。这一发现导致后来混沌学的建立。当天气系统处于混沌状态,一个小小的摄动就可能对全局产生重大影Ⅱ向,这就是“蝴蝶效应”:依赖初始条件的敏感性。
如果把“蝴蝶效应”换一个比较形象的说法就是: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个看似玄而又玄的“蝴蝶效应”理论,却可以提醒我们,历史其实充满了人为的偶然性,那条叫做必然的大路上隐藏着无数偶然的岔路,唯其如此,历史才更令人着迷!
在太史公司马迁的笔下,许多重要的历史事件往往缘起于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比如鲁国孟孙、叔孙、季孙氏联手驱逐昭公,这是关系到鲁国政治的大事,对日后鲁国政治局势的走向产生了重大影Ⅱ向,从此以后,鲁国政权即落入这三家手中。但追究事件的起因,却是因为季孙氏和郦氏两家在斗鸡中作弊,于游戏中渐生怨恨心理,矛盾不断升级,双方开始动用武力,而双方的友军又不断加入,最后演变为鲁国五家大夫与国君都被卷入的政治大混战。鲁昭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最终被赶出鲁国,开始了流亡生涯。
《史记·郑世家》中也记载:子家和子公两人去朝见郑灵公,子公的食指在路上动了一下,子公就随口开了一个玩笑说:“佗日指动,必食异物。”神奇的是见到灵公以后,此话竟然应验了。一鼎刚出锅的鳖羹摆在眼前,子公对此自然有些得意,但灵公或许是想和子公开个玩笑,偏偏不给他预料的“异物”食用。子公看到别人在吃鳖羹,唯独自己没有,一时气恼之下,用手指直接到煮食的大鼎中蘸着舔了一下就走了。
这是个蔑视国君的举动,且不说身居庙堂之位,就是到普通人家里去作客,这种做法也有失礼仪。灵公当然很生气,要杀子公,但子公听到消息后动手更快,联合子家先把灵公杀了。司马迁在记录这件事的时候,对灵公被杀的过程写得很简略,只用了四个字:“夏,弑灵公”,但是对事件的起因却有详细的记录。显然,对于在那个时代很常见的弑君事件,司马迁更看重的是一个小小起因:大臣在拜见国君的路上,食指轻轻跳动了一下……
诸如此类的事件,我们能说它是毫无选择的必然吗?当事人在缘起时,的确还有其他的选择,而且并不牵强。
历史像什么呢?
这个问题已有过无数答案,有人说历史是永不成型的塑像,只由成功者任意雕琢;有人说历史是一辆马车,只有持鞭人能够把握它的走向;而我认为,历史是一袭华美的绸,永无休歇的延伸着,它并不因谁而生,亦不会因谁而终结,忙碌的织工,即是大干世界的芸芸众生,每个生灵都有绣出自己生老病死、爱恨情仇的权力,而能够在绸缎上织出引人注目的花朵的,仅是活跃于各个时期的杰出者。
上古时代,如果黄帝部落被蚩尤部落打败,中国绵延至今的历史会不会彻底改变?如果夏王少康没能成功复国,中原是不是要重走各部落轮流执政的老路?如果商纣王一意孤行,处死关押在美里的西伯侯姬昌,周国还有没有机会成为天下共主?
中古时代,如果齐国未被五国联军攻破,而与秦一直保持均势,不知道千古一帝秦始皇还能否出现?如果楚霸王有机会从十面埋伏中逃脱,之后南渡江东,卷土重来,天下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如果光武帝刘秀在落魄时惨死河北,那一统河山的又会是谁呢?如果小霸王孙策并未遇刺身亡,而是在袁曹对峙时突出奇兵,曹操是否就会变成汉末一介普通的割据者?如果淝水之战中前秦顺利击败东晋,那由少数民族全部统治的时代将会提前千年到来Ⅱ马?
也许有人会说这不是无事生非,自寻烦恼吗?
其实在科技日益发达,人类眼界日益开阔的今天,诸如“平行世界”、“多重宇宙”等在过去被认为不可理喻的假设,正被大家或严肃或诙谐的阐述和接受,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了解,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当我们翻开史书,细细品味时就会发现,那些指引我们前行的历史路标,并不全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帝王将相,有些深埋在故纸堆中与你我一样的平民百姓、小吏小贩,这些人或是机缘巧合,或是有意为之,也曾用他们卑微的生命影响着历史的进程:如果没有商人弦高的随机应变,郑国也许会提前亡于秦人手中;若无渔丈人的仗义援手,伍子胥又哪有机会一偿家仇国恨;如果不是尉史小吏的贪生告密,还会有汉匈之间数十年的战争吗?望着渐渐关闭的玄武门,常何心中是否有一丝纠结?
历史在不经意间拐了弯,小人物也能翻转大历史,卑微的生命千载后依然闪闪发光。这些漫漫长夜中的萤火烛光,几经转变后竟然引起了燎原之火,在火光中翩然飞舞的,是无数振翼盘旋的彩蝶,那么就让我们随着蝴蝶看似无规律的轨迹,期待日后的狂风暴雨吧!